如此說來,那些就是你的人那些出手相助的人。
他們中的一部分,夫人。她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點了點頭,過去那些日子裏,你對我研究得很透,史帝加。
正如您過去告訴我的那樣,夫人,人們觀察幸存者並向他們學習。
阿麗亞走上前來,史帝加讓在一旁,讓傑西卡直接面對她的女兒。
傑西卡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隱藏她已了解到的東西,她甚至沒想去隱藏。只要有這個必要,阿麗亞可以在任何時候清楚地觀察到需要注意的細節,她像任何一個姐妹會的高手一樣精於此道。通過傑西卡的行為舉止,她已然知曉傑西卡看到了什麼,以及傑西卡本人對所看到事物的看法。她們是死敵,這個詞的含意,常人只有最膚淺的理解。
阿麗亞的選擇是直截了當地進發出怒火,這是最簡單、也是最適當的反應。
你怎麼敢沒有征求我的意見就擅自制定這麼個計劃?她沖著傑西卡的臉問道。
傑西卡溫和地說道:你剛剛也聽說了,葛尼甚至沒讓我參與整個計劃。我們以為
還有你,史帝加!阿麗亞轉身面對史帝加,你究竟效忠於誰?
我的忠誠奉獻給穆哈迪的孩子,史帝加生硬地說,我們除去了一個對他們的威脅。
這個消息為什麼沒有讓你覺得高興呢女兒?傑西卡問道。
阿麗亞眨了眨眼,朝她母親瞥了一眼,強壓下內心的騷動。她甚至設法做到了露齒微笑。我很高興母親。她說道。她的確覺得高興,這一點連阿麗亞本人都感到奇怪。她心中一陣狂喜:她終於和她母親攤牌了。讓她恐懼的那一刻已經過去,而權力平衡並沒有發生改變。我們在方便時再詳談這個問題。阿麗亞同時對母親和史帝加說道。
當然。傑西卡說道,並示意談話結束,轉過身來看著伊如蘭公主。
在幾次心跳的時間裏,傑西卡和公主靜靜地站著,互相研究著對方兩個比吉斯特,都為同一個理由與姐妹會決裂:愛兩個人所愛的男人都已死了。公主對保羅付出的愛沒有得到回報,成了他的妻子但不是愛人。現在,她只為了保羅的弗瑞曼情人為他所生的那兩個孩子活著。
傑西卡率先開口:我的孫兒們在哪裏?
在泰布穴地。
他們在這兒太危險了,我理解。
伊如蘭微微點了點頭。她看到了傑西卡和阿麗亞之間的交流,但阿麗亞事先便把一個觀念灌輸給了她:傑西卡已經回到了姐妹會,我們倆都知道她們對保羅的孩子的基因有什麼樣的計劃。於是,她便根據這種觀念對所看到的一切做出了自己的解釋。伊如蘭從來沒能成為比吉斯特高手她的價值在於她是沙德姆四世的女兒;她總是太高傲,不想充分拓展自己的能力。現在,她貿然選擇了她的立場,以她所受的訓練,本來不至於如此。
說真的,傑西卡,伊如蘭說道,你應該事先征詢皇家國務會議的意見,然後采取行動。你現在的做法是不對的,僅僅通過
我是不是應該這樣想:你們兩個都不相信史帝加。是這樣嗎?傑西卡問道。
伊如蘭意識到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這點聰明她還是有的。她高興地看到耐心已消耗殆盡的教士代表團走了過來。她和阿麗亞交換了一下眼色,想道:傑西卡還是那樣,自信、傲慢!一條比吉斯特公理在她腦海裏不期而至:傲慢只是一堵城牆,讓人掩飾自己的疑慮和恐懼。傑西卡就是這樣嗎?顯然不是。那肯定只是一種姿態。但這又是為了什麼呢?問題深深困擾著伊如蘭。
教士們亂哄哄地纏住了穆哈迪的母親。有些只是碰了碰她的手臂,但多數人都深深彎腰致敬,獻上他們的祝福。最後輪到代表團的兩名領導者上前,這是禮儀規定的,地位高的最後出場。他們臉上掛著經過訓練的笑容,告訴她正式的潔淨儀式將在城堡內也就是過去保羅的堡壘舉行。
傑西卡研究著眼前這兩個人,覺得他們令人厭惡。其中一個叫賈維德,是一個表情陰沉的圓臉年輕人,憂鬱的眼睛深處流露出猜忌的神情;另一個叫哲巴特拉夫,是以前她在弗瑞曼部落中認識的一個耐布的第二個兒子這一點,他本人並沒忘記提醒她。很容易就能看出他是哪類人:愉快的外表掩飾著冷酷,瘦長臉,一頭金發,一副洋洋自得、知識淵博的樣子。她判斷賈維德是兩人中更為危險的一個,既神秘,又有吸引力,而且她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他令人厭惡。她覺察到他的口音很怪,一口老派弗瑞曼人口音,仿佛來自某個與世隔絕的弗瑞曼部族。
告訴我,賈維德,她說道,你是什麼地方的人?
我只是沙漠中一名普通的弗瑞曼人。他說道,他的每個音節都表明他在撒謊。
哲巴特拉夫以近乎冒犯的語氣打斷了他們,口氣近於嘲弄。說到過去,可談的實在太多了,夫人。您知道,我是最先意識到你兒子神聖使命的那批人之一。
但你不是他的敢死隊員。她說道。
不是,夫人。我的愛好更偏向於哲學,我學習如何成為一名教士。
以此保護你那身皮,她想。
賈維德道:他們在城堡內等著我們,夫人。
她再次察覺到了他那種奇怪的口音,這個問題一定要查清楚。誰在等我們?她問道。
忠信會,所有追隨您神聖兒子的名字和事跡的人。賈維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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