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挑選了這個地點,」特玲朝懸崖點點頭,「他想看著紀念館建起來。」
當媽媽站在那裏向著天空聆聽時,特玲看著我們汙跡斑斑的旅行服。
「在用餐之前,」她說,「你們需要沖個澡。」
她在前頭引路,領著我們跑到山裏的一個拱形隧道,把我們帶進了一個房間。房間極大,比我在空間站上的寢室寬敞多了。當我走進浴室時,溫水從四周噴灑到身上,然後一股暖風吹幹了身子。走出來時,一個人形機器人將衣服遞給我,它已經被洗得幹幹淨淨,整齊地疊放在一起。機器人把我帶到另一個房間,特玲已經和皮皮、凱西坐在桌旁,桌上的碟子擺放著一堆香噴可口的水果。
「切諾先生曾問過我媽媽的來曆,」她抬頭對著我微笑,「你已經看到她和我們是不同的,她帶著不同的『耐洛若』。她來自蓋倫克列奇星系,離我們有三百光年遠。那裏的人們已經忘記他們來自何方。她很想知道自己的根源。當她一直追尋自己的母星來到這兒時,她發現我爸爸正在第穀空間站上挖掘,他們就一起工作了。」
皮皮和凱西已經開始動手了。凱西轉身面向特玲,她正優雅地啃著一種巨型紫色蘭花狀植物。
「你想我們的結局會怎樣?」
「我會盡快與爸爸討論。」她朝天花板掃了一眼,「他還在和飛船上的官員忙於工作。很抱歉你們害怕我媽媽。她並不討厭你們,一點也不。如果她看上去對你們很冷淡,那只是因為她在空間站裏工作得太久了,她一直在挖掘史前遺跡。她認為你們似乎相當……相當原始。」
看到我們不安地皺起雙眉。她搖了搖頭。
「你告訴她說你騙過了飛船,」她望著凱西,「這讓她產生了困擾,因為『耐洛若』是不會傳送謊言或讓人們互相傷害的。她為你們感到遺憾。」
皮皮縮了縮身子:「我們也為自己感到遺憾。」
特玲坐在那裏沉默了幾分鐘,雙眉緊蹙,然後轉向我們。
「那艘飛船給爸爸帶來了很大麻煩,」她對我們說,「他騰不出時間照顧你們。他說你們本來應該待在月球上的。」
「我知道,」凱西聳聳肩,「可是我們已經來到這裏,我們不能回頭了。我們想生存下來。」
「我感覺到了你的憂慮,」她不安地朝我們笑了笑,「爸爸太忙了,他沒時間和你們交談。要不你們到我的房間來,那兒能收到飛船上的信息。」
她的房間就像個托兒所。在其中一角放著一張堆滿洋娃娃和玩具的小床,旁邊的地板上還擺著一張搖籃。天花板上播放著景色迷人的全息視像。當老虎從草叢中出來喝水時,長腳的鳥兒在水坑邊驚起。一匹雄性斑馬小心翼翼地靠近,警惕著我們。一只四周遊蕩的美洲豹止住腳步,然後猝然向一頭公牛發起進攻。她朝牆壁作了個手勢。
「我就在這兒長大,學會了愛上動物。」
綠色的風景突然間消失,牆壁變成一面寬闊的顯示屏,一架巨大的太空船懸掛在虛無縹緲的漆黑之中。當陽光照射過去時。它發出耀眼的亮光。飛船沒被照到的部分藏在陰影裏,但我還是認出了一個厚重明亮的金屬圓盤在緩慢轉動著。看上去極其微小的滑行者飛船偎在它中部凸起的圓頂四周。
「它正在停泊軌道山,等著到某個目的地。」特玲說,「我看看飛船內部的情形。」
一個女人站在彎曲的地板上朝我們瞥了一眼,那裏正是飛船旋轉產生人造重力的地方。像在全息照片中遠古飛船裏一樣。乘客們坐在一排排的椅子裏,還有更多的人站在走廊和過道上。我聽到四周安靜下來,一個焦慮的聲音在說話。
「……我們住在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
鏡頭對著一個女人,她的頭發像一頂閃亮的金色羽毛制成的王冠,一手抱著在嗚咽的小孩,另一只手摟著一個嚴肅的男人。她正在回答畫面外某人的提問,我們聽到的聲音是特玲翻譯過來的。
「對我們來說這很困難,」她的嘴唇沒有張開,但她痛苦的聲音相當尖曆,「我們在那兒生活美滿。馬克是個幻想家,而我則是個薪酬豐厚的基因藝術家,依照特殊的要求設計觀賞植物。我們並不是愛出風頭的那類人,但我們確實想要個孩子,」她的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微笑,「我們夢想成真了!」
她舉高孩子,親吻著他金色的頭頂。
「看看我們目前的狀況,」她朝孩子苦笑著「我們花了畢生的積蓄,希望在法吉斯四號行星上見到一個天堂。一個在浪花與竹林之間的熱帶海灘,後面火山頂上的皚皚白雪。我們中的上百個家庭,世世代代都成為好友。」
她歎了口氣,輕輕地晃動孩子。
「他們不許我們上船,甚至不對我們解釋原因。我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有個小孩要照料,而現在他們卻說我們哪兒也不能去。我們要絕望了。」
牆壁閃爍了兒下,恢複了原來的景象:猴子在叢林的樹冠上嘰嘰喳喳。
「問題就在這兒,」特玲說,「有2000人像他們一樣被困在飛船上,無處可去。現在這成了我爸爸的問題,議會指定讓他負責。」
凱西問:「他們為什麼不能離開飛船?」
「如果你們無法理解——」她沉默了一會兒,「我媽媽說這正是『耐洛若』的運作方式。它們不會讓人類使行星超出負荷,耗盡整個星球的資源。我媽媽說在大撞擊前的史前人類曾犯過這類錯誤。出生率必須通過移民來保持平衡,只要他們離開地球,那批不幸的移民就失去了自己在地球上的位置。」
「那是800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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