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找到你們了!」她喊道,「雖然你們沒有『耐洛若』確定方侍。這位是我媽媽。」
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從特玲身後走出來,當皮皮試著重複特玲告訴我們她的名字時,她朝他微笑著。
「她說你們叫她『盧』就行了。」
特玲仍舊穿著寬松的上衣和裙子,頭上還是那頂寬簷帽,但盧除了肩上掛著一條薄紗制成的藍色肩帶外,身上不著寸縷。她和潘恩一樣優雅、清瘦,而且也是性別難辨。她同樣一身淡黃色肌膚,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已經變黑了。與潘恩頭頂上覆蓋的光滑軟毛不同,她紅棕色的鬈發像是一頂厚厚的王冠。
「鄧肯先生,」特玲小心謹慎地說,讓我們都能聽到她的聲音。「托瓦若先生,還有這位又被稱為『艾·切諾』的卡爾先生。他們都是在第穀空間站上從史前的組織樣本裏克隆出來的。」
「你們為了那裏的任務而被克隆的,」盧嚴肅地望著我們,「你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我們騙過了飛船,」凱西板起面孔,表情淡漠,「我們這樣做是因為我們小想把寶貴的生命耗費在月球上的那個小坑裏。我不會為此而道歉,但我們如今陷在困境之中,我不想就這樣死去。」
「你會死的,」她坦率地告訴他,「就像你們的祖先一樣。你們沒有『耐洛若』。」
「我想也是,」他聳聳肩,「但首先我們需要一個生存的機會。」
「媽媽,求求你!」特玲拉著她的手,「沒有『耐洛若』,他們在這裏隨時會碰到危險。我們能幫他們活下去嗎?」
「那得取決於你父親。」
「我試過和他聯系,」特玲說,「但他沒有回答。」
我們望著盧緊縮的眉頭,看見特玲愈加擔憂起來。
「真希望你們能擁有『耐洛若』,」她最後轉身對著我們,替我們翻譯,「我爸爸出去和一艘剛回來的星際飛船會面,它是在800年前離開的。官員們正在告訴他一個奇怪的故事。」
她抬眼望著她的媽媽,似乎在聆聽著什麼東西。
「它載著到安法爾星去的殖民者,離銀河系的核心有400光年遠。他們出發時一切正常。目標星球已經被調查過,而且為安置殖民者做好了准備,它有豐富的自然資源,也不需要保護當地的土著居民。飛行航線也通過測試,對該星球的優先占據是安全可靠的。」
她抬頭仰望太空,困惑不安。
「現在這艘飛船回來了,2000名殖民者仍然在船上。」
凱西問她出了什麼錯。我們望著她們因焦慮而緊蹙的額頭,等待著。
「我爸爸正在查問,」特玲回身對著我們說,「他擔心是某些可怕的事故。」
「這一定非常可怕,」皮皮悄聲說,「想想看,在太空飛船裏待上800年!」
「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瞬間的事,」特玲搖搖頭,朝他微笑著「當以光速飛行時,時間是停止的,記得嗎?以他們自己的時間算,他們只是在昨天才出發的,但他們目前的狀況仍然相當不妙,他們的朋友都已各散東西,原來的生活圈子也已消失無蹤。他們感到很失落、很絕望。」
她轉頭問她的媽媽:「為什麼他們不能在那星球上著陸?」
她媽媽又再聆聽著。在遠處,我看見一小群斑馬驚慌失措地穿越了山穀,但我沒見到是什麼驚嚇了它們。
「我爸爸正在詢問,」她最後告訴我們說,「當官的不告訴他和旅客們為什麼飛船不得不掉頭。他們答應發表一項聲明,但我爸爸說他們尚未對要發表的內容達成一致。他們還不能確定在目標行星上發現了什麼東西,他認為他們害怕把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狂奔的斑馬沖向一旁,我看到獅子黃褐色的身影在斑馬群中閃現,一匹遲疑不決的斑馬被撲倒在地。我的腳髁被滾到腳下的石子弄得生痛,我覺道自己像那匹斑馬一樣無助。
「不要擔心,鄧肯先生,」特玲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我爸爸正為那艘飛船的事忙得團團轉。我不知道他能為你們做些什麼,但我不想那些動物傷害你們,我想我們能保證你的安全,直到爸爸回來。可以嗎,媽媽?」
盧的雙唇抿得更緊,聳了聳肩,仿佛她早已忘卻了我們的存在。
「求你了,媽媽。我知道他們都是史前人類,但他們決不會傷害我。我能理解他們,就像理解那些動物一樣。他們饑寒交迫,憂心忡忡,而且無處可去。」
盧靜立了一會,朝我們皺著用頭。「進來吧。」
她示意我們登上飛船,爾後又抬起臉,仿佛在傾聽著太空深處的聲音。
我們向著一座石山飛去,降落在峰頂的平台上。我們爬出飛船,俯瞰綠草如茵的山穀。潘恩的紀念館正在山脊的那一邊,比我所想的更近,我看到了在林蔭路上重建的航天飛機閃爍著明亮的金屬光芒,國會大廈的圓頂、華盛頓紀念碑和由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埃及金字塔在遠處翠綠的森林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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