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給你提一個找不出答案的問題。」我說,「如果一艘飛船昨天在衣阿華州著陸,明天還會有多少艘在北達科達州著陸?或者說在巴西著陸呢?」
「對,有這個問題。」他看上去更加憂心忡忡了,「我就用你那個繩子有多長的問題來回答你吧。」
「啊?」
「長道足以勒死你們。你們兩個孩子,去洗洗,享受一下吧。說不定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別離開辦公室。」
我回到化裝室,恢複了皮膚的顏色,也恢複了正常的相貌。我泡了個澡,又按摩了一下,隨後來到工作人員的酒吧,想來點喝的,也想找個伴兒。我四下裏看看,猜不出我尋找的姑娘是金發、黑發,還是紅頭發。但有一點我相當肯定,我肯定能認出她來。
是紅頭發。瑪麗坐在一個火車座裏,喝著一杯飲料,看上去和作為妹妹介紹給我的時候差不多。
「嗨,妹妹。」我來到她身邊。
她笑道:「你好,老哥。來杯烈點兒的。」她挪了挪身子,為我騰出地方。
我叫了波旁威士忌加水,我拿這種酒當藥喝,隨後說:「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
她搖搖頭,「根本不是。其實我長著斑馬條紋,兩個頭。你呢?」
「我媽媽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用枕頭把我悶死了,所以我沒有機會知道。」
她又一次像看一扇牛肉那樣審視著我,然後說道:「我能理解你媽媽的做法,我也許比她更冷酷。你也會的,老哥。」
「謝謝。」我說道,「我們別再裝成一對兄妹了,這種關系的抑制性太強。」
「嗯……我看你需要抑制抑制。」
「我?一點也不需要。我從來沒有暴力傾向,溫和得很,是那種『巴吉斯願意①』型的。」我得再說一句,假如我把手放在她身上,而她正好又不喜歡,收回來時手肯定被砍掉,只剩下一截血淋淋的樁子。老頭子的孩子們絕不會是娘娘腔。
【①語見《大衛·科波菲爾》。老實的馬車夫巴吉斯不敢向自己的愛人表明心跡,便請幼年大衛·科波菲爾轉告愛人辟果提,「巴吉斯願意。」】。
她笑了:「巴吉斯先生願意又怎麼樣?好吧,你記住,巴吉斯小姐不願意,至少今天晚上不行。」她放下杯子,「我們幹了,再來一杯。」
我們又要了一杯,繼續坐在那裏,感覺暖洋洋的,很舒服。此時此刻,心情已經放松。特別是在我們這個行當中,這種時光並不多,值得細細品味。
瑪麗身上最讓人喜歡的一點是她不會拿性當工具,除非是為了工作。我想她知道——肯定知道——自個兒的本錢有多厚。可她很有紳士風度,不會濫用這種條件。只把這種性誘惑力調到最小,讓我們倆都覺得暖烘烘的,同時又不緊張,很舒服。
我們坐在那裏,沒有多說什麼。我開始想,如果她像個家庭主婦似的坐在壁爐另一側,看上去一定很漂亮。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誰會當真考慮結婚的事兒——說到底,漂亮姑娘不過是漂亮姑娘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瑪麗本人也是個特工,和她談話不會像在回音山裏一樣,只能得到空空洞洞的回音。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孤獨了很長、很長一段時問了。
「瑪麗——」
「什麼?」
「你結婚了嗎?」
「啊?為什麼問這個?事實上。還沒有——現在沒有。可這和你——我是說,這有什麼關系嗎?」
「哦,也許有。」我固執地說。
她搖搖頭。
「我是認真的,」我繼續說道,「好好看看我。兩手兩腳齊全,還算年輕,又不會把腳上的泥踩得滿屋都是。這方面說不定你還不如我呢。」
她笑了起來,她的笑是善意的。「這段說辭大有改善的餘地,肯定是臨時現編出來的。」
「對。」
「那我就不多批評了,還會忘記這段話。聽著,色狼,你的手段太低級了。就因為一個女人告訴你她今晚不和你睡覺,你就昏了頭,要和她訂下合同。有些女人會卑鄙地抓住這個把柄不放的。」
「我是認真的。」我生氣地說。
「認真又怎麼樣?你給我開多少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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