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弛」在雜草叢生的小道上小心行駛,唯恐踩著老的和新近遺棄的骨頭和雜物。遠處的山穀裏傳來一陣狼嗥,它不禁耳朵一豎。
喬尼想,狼肯定是聞到新的血腥味和肉香了,他不禁握緊了他的奪命棍。前不久他看到一只小狼在小木屋附近覓食,不是想找骨頭吃,就是想找些幼犬甚至小孩吃。即使在十年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但現在人一年年的越來越少了。
據民間的傳說講,這山穀裏曾住著一千多人,但喬尼認為這可能是一種誇張的說法。這兒遍地是可吃的食物。山峰下開闊的平原上有的是野牛、野豬,還有成群的馬。平原上邊的嶺上許多鹿和山羊。因此甚至一個蹩腳的獵人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獵取到食物。山上溶化的積雪和溪流使這水源充足,隨便誰在這兒種點蔬菜並照料一下,它們便會茂盛地生長。
不,不是食物的原因。這兒人煙稀少,肯定與其他的原因有關。動物似乎繁殖的很快但人卻不行。死亡率與出生率不平衡,死的多,生的少。生下來的孩子也問題重重,不是缺眼睛少肺,就是缺胳膊少腿。因此,只好把他們遺棄在冰冷的黑夜裏。這兒是魔鬼出沒之地。生活中的一切都籠罩在對魔鬼的恐懼之中。
或許禍根就在於這條山穀。
突然,馬的後腿直立了起來,他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只見一大串一尺長的山鼠從一間小木屋裏徑直沖出,撞在了「風馳」的腿上。瞎想些什麼呀,喬尼輕聲自語道。他趕馬上路,奔向不遠處的法院大樓。
3
克瑞茜站在那兒,像往常一樣,一條腿被她美妙緊抱著。
喬尼沒跟她打找呼,兩眼打量著法院大樓。這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大樓,是唯一有著石頭地基和石頭地面的建築。有人說他有一千年的歷史了,雖說喬尼並不相信,但它看上去確實有那麼古老了。甚至它的樓頂都像負重過多的馬一樣,在中間凹陷了下去。頂層的結構沒用一根木料,因此也沒有蟲子蛀的洞。窗子都是內陷的,就像骷髏上凹陷進去的眼眶。大樓近處的石頭路被一代又一代的村民們那長滿老繭的腳掌給踩得陷下去半英尺深;這些村民都是來受審的,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什麼事還都有人管。喬尼有生以來從沒見5過開庭審判之類的事。
「斯塔夫牧師在裏面。」克瑞茜說。克瑞茜芳齡十八,身材苗條,楚楚動人。她長著一對黑色的大眼睛,與滿頭金絲般的秀發形成奇特的對比。她身上裹著一塊母鹿皮,把身子繃的緊緊的,顯的雙乳尤其堅挺,兩條光滑的玉腿也大部分裸露在外。
她的小妹妹帕蒂則像是姐姐的複制品,一樣的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兩只眸子特別明亮。她好奇地問:「是不是要舉行一個真正的葬禮,喬尼?」
喬尼沒有回答。他姿勢幽雅地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帕蒂。帕蒂歡喜若狂的松開姐姐的腿,一把抓住了韁繩。帕蒂七歲便失去了雙親,幾乎沒有享受到家庭的溫暖。她的太陽只為喬尼所下的命令而升起和落下。
「是不是要在地下挖個坑,把人埋進去?」帕蒂問。
喬尼邁步穿過法院大樓的大門,克瑞茜伸出手來碰了碰他的胳膊,他卻沒有理會。
斯塔夫牧師躺在一堆髒兮兮的草上,仰天大睡,嘴巴張的大大的,鼾聲如雷,周圍有一群蒼蠅繞著他嗡嗡直叫。喬尼用腳碰碰他。
「起來。」喬尼說。「這代人就是這個樣子,」牧師咕噥道,「一點也不尊敬長輩,只會急急忙忙地鑽進灌木叢裏,跟任何人野合,吃肉也要搶最好的。」「起來,」喬尼說,「你得去主持一個葬禮。」
「葬禮?」斯塔夫咕噥了一聲。
「是的,舉行那種吃肉、布道、跳舞的葬禮。」
「誰死了?」
「你完全知道誰死了,他臨終時,你就在他身邊。」
「噢,對了,是你父親。一個好人,是的,一個好人。或許,他還真是你的父親呢。」
喬尼突然顯得有點可怕。他站在那兒,不動聲色,身上穿著他親自殺死的美洲獅的皮,手腕上栓著他的奪命棍。奪命棍似乎是自動地一彈,躍入他的手掌。
斯塔夫牧師忽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別搞錯了,喬尼,你知道,這幾天事情全亂套了。你母親前後和起來共有三個丈夫,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麼真正的葬禮了——」
「你最好還是起來。」喬尼說。
斯塔夫伸手抓著一只古老而破爛的凳子的一角,把自己拉了起來。他開始把他平常穿的鹿皮捆在身上,鹿皮是用一條磨破了的繩子綁著的。很明顯,著塊鹿皮已穿了太長的時間了。
「我的記憶力現在糟的很:傳說、婚禮式、狩獵的禱告,甚至家庭糾紛。」他一邊說一邊四處尋找大麻。
「太陽當頭時,」喬尼說,「你得把全村人召集起來,到老墓地去,而且你還得——」
「誰去挖坑?得有一個坑,你知道,體面的葬禮得有一個坑。」
「我去挖坑。」喬尼說。
斯塔夫終於找到了大麻,便開始嚼了起來。他似乎緩過來精神了。「好吧,我很高興不用鎮上去挖坑。你說過要吃肉,誰去宰殺、燒煮呢?」
「這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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