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不前是最壞的選擇,於是威魯決定奮力沖刺,穿過草坪,一0秒後貼上房子的牆壁。接下來一面調整呼吸,一面放輕腳步沿著牆壁往前走。彎身來到一樓半圓形窗口下方之際,冷不防窗子被人猛然打開,威魯的視線樁某個物體遮住,害他心髒狂跳不已,搞了半天原來是粗魯的住戶從窗口把水桶的水撥出來。
窗子關上後,威魯再度貼著牆壁走,現在他知道房子裏有住人,所以一定要更加小心才行,不過再怎麼危險,他絲毫沒有半途而廢的意思。轉過房子角落,眼簾映入一株巍峨的參天榆樹,樹梢緊緊挨著屋頂仿佛正守護著這棟房子。威魯不知不覺仰望巨大榆樹,當他視線往下迎之際,視神經陡地捕捉到某個物體。威魯迅速脫下鞋子,把兩只鞋的繩子綁成一串掛在脖子,然後跳上高大的楠樹。
威魯以大人望塵莫及的速度采取行動,然而事實上他還無法正確掌握自己做的事情代表什麼意義。直到他爬上可以就近望見四樓窗口的粗大樹幹,他才明白。窗玻璃纏著鐵絲,可以看見裏面有個人,還可以看見嬌小柔美的輪廓、頭發與衣服的顏色。威魯盡可能不發出聲音,輕輕折下一根小樹枝丟向窗戶,發出一個硬質的撞擊聲。經過了五秒鐘,感覺就像過了永遠的一半,少女把臉湊近緊閉的窗戶,持續一段沉默與觀察之後才提出疑問,她說的是德語。
「你是誰?」
「我是威魯吉爾·史特勞斯,朋友都叫我威魯。」
威魯的心髒在這一天特別忙碌,他甚至覺得心髒的跳動比說話的聲音來得更清晰。能夠遇見少女,而且還跟她交談,是一種直到兩天前還無法想像的喜悅,這個時候腦袋居然冒出「幸好今天早上離開法萊沙警長的住處之前先沖了個澡」這種無厘頭的想法。
「呃,你叫什麼名字?」
「佛莉達。」
「真好聽。」
就算明白名字只是一種附屬品,威魯仍舊老實說出內心的想法。
「我是來帶你離開這裏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謝謝你,但這是不可能的,你是沒辦法帶我離開的。」
少女的態度冷靜,至少可感覺出她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隔著纏滿了鐵絲的窗戶,少女凝視著太過年少的騎士,提高音量喊道:
「你快逃吧,不要再來這裏!這樣只會害了你。」
「我會先行撤退,不過馬上就回來,到時順便帶一票警察來,你暫時忍耐一下。」
少女才要回答,威魯宛如被刷子擦掉一般頓時消聲匿跡,讓少女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其實威魯是躲在榆樹的粗大樹幹與樹葉之間,可說千鈞一發,一名身穿大衣的人物在半打看似部屬的魁梧大漢跟隨之下來到榆樹旁。
「好像有人侵入。」
那是女人的聲音,威魯一聽差點驚叫出來。明明是女人卻頭戴高禮帽身穿男用長禮服,先前有聽約翰老人提過,可是他早就忘得一幹二淨,因為對他而言,除了少女以外,其它都不重要。
穿著長禮服的女子說著威魯聽不懂的外語,從語氣可以肯定她在下命令,內容也不難想像。只見這群男部下一哄而散,女子也轉身背對榆樹離開。
趁著這兩秒的空檔,威魯從榆樹滑下,與女子反方向沖出。當他撲進草叢的時候,女子隔著由長禮服裹住的肩膀轉過頭,正好看到遠處的草叢搖動,但這時恰恰吹來一陣風撫過女子的臉龐,因此女子並未察覺。接著她以手指吹出兩聲口哨,房子的角落躍出一個偌大的黑影,名為阿奇拉的漆黑猛獸奔上前來。
女子倒握手杖,以前端輕推高禮帽緣。
「蘋果國的勇敢騎士大概已經前來拯救公主了,不過這個時候不打退巨龍就無法拯救公主哦。」
女子寵溺地撫摸有著最高級天鵝絨觸感的黑色皮毛。
「去吧,阿奇拉,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殺人。」
黃玉色的眼珠瞥了女主人一眼,阿奇拉隨即跑開,與一身皮毛同樣充滿流暢感的動作,連輕微的腳步聲也聽不到。女子目送它離去,一旁傳來響亮的腳步聲,一身大紅高禮帽與長禮服的男子走近,反剪在背後的手上不住甩動手杖,並一邊說道:
「你最自誇的巴西貓好像逮不到入侵者。」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丹曼先生。」
「隨便你,但自信過剩並非好事。」
這個名叫丹曼的男子雙眼與舌尖散布著輕佻的惡意,女子則以最具效果的做法回應男子,也就是完全不予理會,背對男子離去。男子正想朝著她的背影投擲言語炸彈之際,一聲短促的尖叫劃破空氣之後隨即消逝,男子顯得遲疑不前,女子則在瞬間掌握事情的狀況,迅速輕盈地沖出去。
轉過房子角落,女子先前預測的光景正呈現在草坪上。這只名叫阿奇拉的黝黑肉食動物以叉開四肢使勁站穩的姿勢迎接女主人,它的前肢不是壓在草坪。而是搭在人類的雙肩上,很明顯的,入侵者正是這個掉了鴨舌帽,頭發一團亂的少年。威魯被壓得動彈不得,突如其來的狀況令他一時也忘了害怕,只有呆然凝望著黑色肉食動物。
「不要動,莽撞的小子。」
聽起來像是飄蕩在空氣中的女子聲音化為捆綁威魯全身的無形枷鎖,他甚至無法從口中擠出「就算我想動也動不了呀!」這句話來反駁。長禮服女子興味濃厚地打量威魯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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