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亞普菲蘭特

 田中芳樹 作品,第5頁 / 共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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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長刮掉胡子的長相。紅黑胡須下面的確長著人模人樣的下巴。威魯一直以為警長年齡大約在四十五歲左右,看來應該要再減個十歲才對。在主人的勸誘下,威魯坐上椅子享用早餐,一邊確認道:

「警長,你幾歲了?!」

「三十五歲,問這個做什麼?」

「沒有,你胡子剃掉變得好年輕哦。」

「我本來就很年輕,而且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這年紀的人早就該結婚,小孩也生兩、三個了好不好!想歸想但威魯沒有說出口,只是專心掃平早餐。吃飯前會說:「我要開動了!」,吃完也會說:「我吃飽了!」這部分跟一般家教良好的小孩沒兩樣,也算是祖母教導有方吧。早餐很可口,意思是比他想像中來得好吃。

「接下來,填飽肚子以後是不是該做功課了?」

飯後,警長這句話讓威魯的腦細胞開始活躍起來。他一股腦兒把空餐具收起來,放進狹窄的廚房。本來他想幫忙洗碗盤以做為一宿一餐的謝禮,不過現在沒有辦法,只有暫時擺著待會再做。

昨天簡直一團混亂。形跡詭異的汽車施加攻擊並逃逸之後,威魯拉著法萊抄警長奔向調車場。約有一打各自穿著制服、便服的警官也跟著趕至,集體在街上奔馳,宛如這陣子流行的馬拉松競賽一般。調車場上停了好幾節車廂,車內空無一人,只剩毛毯及餐具零亂散落,比較奇怪的是,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肉食動物的體臭。從破裂的窗玻璃證實了威魯目擊的事件正確無誤,但是搜查行動並無進展。警長帶著氣餒的威魯回到自己公寓住處,把床鋪借他,自己則睡在沙發上,迎接五月二日的早晨。發生這種事怎麼還睡得著!想著想著,威魯還是睡著了,畢竟他年紀還小。

餐桌搖身一變為會議桌,兩人把昨天的事件重新整理,做出筆記,各自提出想法相互討論。

「警長,來到亞普菲蘭特的那群奇怪的外國人到底是什麼來曆呢?」

「比較有可能的是俄羅斯革命党,或是波蘭的獨立運動份子,也可能是德意志社會主義份子,賽爾維亞民族主義份子。」

警長折起粗厚的長指。

「這些人都是從事政治活動,如果再加上罪犯跟流浪漢,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了,這樣完全無法掌握實際上的數目與狀況。」


  

在提到流浪漢這個名詞時,警長的視線似乎往威魯的方向瞥了一下。

「拜托不要把我跟那些奇奇怪怪的流浪漢混為一談行不行?我可是胸有大志的呢。」

「大志?什麼大志?」

「跟你這個拿政府薪水安定度日的人講也沒用啦。」

「你要去巴黎嗎?」

一句話就被猜中,威魯差點沒被咖啡嗆到。警長雖然明白自己猜對了,但也沒有加以嘲諷,反而轉移話題。

「看來必須透過護照局跟中央車站的海關幫忙,如果對方擁有外交特權,麻煩就大了……」

幸好警長沒有問及到巴黎要做什麼,威魯鬆了一口氣。兩人不斷討論之後做出結論:先搜集情報,再促請政府封鎖國境。在出門之前,兩人先把碗盤洗好,也許看來是芝麻小事,但是手在活動時腦子也會跟著動,繼討論之後,可能會激發出新的想法也說不定,況且廚房的水槽已經擠了滿滿一堆待洗的鍋碗瓢盆,雖然在別人家,威魯還是看不下去。

「威魯,你爸爸好像有固定工作對吧。」


  

「嗯,聽說是老師。」

「那你要不要去上學?」

「不要。」

「可是我想你爸爸一定很希望你繼續念下去。」

威魯的全名是威魯吉爾,是古羅馬著名詩人的德語名,他自己覺得這名字很誇張。此外姓氏還跟奧地利素有「圓舞曲之王」美譽的音樂大師一模一樣,這個姓名對一個沒有父母又失學的少年來說充滿了諷刺意味。

「我才要問警長你,為什麼把胡子剃掉啊?明明很好看啊。」

「以文學用語來說,就是一種心境的改變。」

「吱,裝模做樣。」

「不要槍我台詞,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到底要不要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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