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遼闊的安克赫德農業村鎮的中心。
沙塵滿地,殺經鋪築的街道此刻一片寂靜,不見行人。澆注石料建成的樓房的破簷裏,白蛉蟲發出懶洋洋的嗡嗡聲。遠處傳來一條狗的吠聲,是這兒尚有人煙的唯一跡象。終於出現了一個孤獨的老婦人,身上緊緊裹著一塊金屬制的遮陽披巾。
她正要穿過街道,突然聽到什麼響動。她抬起頭,眯著疲倦的雙眼向遠方看去。響聲急劇增大。一個光閃閃的矩形物體從遠方拐角處隆隆疾馳而來:飛車絲毫也沒有要拐彎的跡象,朝她直沖過來,嚇得她把眼睛都瞪出來了,慌慌張張地躲閃到一邊。
她氣喘噓噓地向著一閃而過的陸上飛車生氣地揮拳頭,提高嗓門想壓倒飛車駛過的轟隆聲。「你們毛孩子就永遠學不會把車開慢點麼!」
盧克可能看見了她,但肯定沒有聽見她的叫罵。當他把車開到一個又低又長的混凝上動力站後面停下時,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它地方。動力站的房頂上伸出各式各樣的線圈和杆架。塔圖因的無情沙濤沖刷著動力站的牆壁,留下的沙層象凍結的黃色浮沫一樣。沒人想去費力清除它。因為這樣做毫無意義,第二天沙塵又會卷上重來。
盧克砰的一聲把門推開,喊了一聲:「嘿!」
一個身穿機修工工作服的粗魯小夥子懶洋洋地坐在動力站淩亂的控制台後面的椅子上。他身體暴露的部分塗著護膚油,以免被太陽曬傷。在他膝上坐著的那個姑娘也塗著護膚油,只是塗油的面積比小夥子的大得多。不知為什麼,連她身上的汗痕也顯得很好看。
「喂,各位!」盧克又叫了一聲——他的第一聲叫喊沒有引起反響。他朝動力站後部的儀表間奔去。機修工睡意朦朧地用手擦了擦臉,咕味說:「我好象聽見有個年輕人鬧嚷嚷地跑過去了,對嗎?」
他膝上的姑娘嬌媚地伸了個懶腰。可身的衣服勾勒出她那迷人的線條。她的嗓子有些沙啞,「噢,」她打著呵欠說,「那是沃米,又在橫沖直撞了。」
正在玩計算機輔助賭博遊戲的迪克和威恩迪抬頭一看,見是盧克沖進房裏來了,他們的衣著和盧克很相似,但是比較合身,也比較整齊。
在遊戲機對面坐著一個結實英俊、年歲大一點的青年,同盧克、迪克和威恩迪形成強烈對比,從修剪整齊的頭發到剪裁講究的制服:他一切都顯得與眾不同,就象大片燕麥中的一朵東方罌粟花;在遊戲機的後面傳來輕微的嗡嗡聲。那是一個擔負修理工作的機器人正在修理一台破損的設備。
「玩得不錯吧,夥計們?」他興奮地喊道。這時,他注意到那個身穿制眼的青年驚訝地盯著他。雙方同時認出來了。
「比格斯!」
比格斯激動地笑起來。「喂,盧克!」兩人熱烈地擁抱在一起。
盧克終於松開對方,往後退了兩步,毫不掩飾他對比格斯一身制服的羨慕。「我不知道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鑽到這裏來的?」
比格斯的話音中流露出的自信,雖然還未完全到沾沾自喜的程度,但也相差不多了。「剛來一會兒。我想讓你大吃一驚,我的大人閣下。」他指了指這個房間。「我原以為你會和這兩只夜貓子呆在這裏的。」迪克和威恩迪都笑了。「萬沒料到你上外面幹活兒去了。」他輕松地笑了起來,這種笑只有很少人能不被它感染。=~「專科學院也沒有使你改變多少。你回來得真快。」盧克評論說。接著又關切地問道:「嗨,怎麼樣——難道沒有授給:你職稱?」
比格斯似乎想回避這個問題。他避開盧克的目光,回答說:「當然授了。我上星期剛給分配到運貨飛船『蘭德黃道號』服役。大副比格斯·達克賴特聽侯您的吩咐!」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敬了個禮,然後既象傲慢又象謙恭地咧嘴笑起來。
「我是回來向你們這些離不開陸地的可憐的傻瓜蛋告別的。」他們全都放聲大笑起來。突然,盧克記起他匆匆忙忙趕到這裏的目的。
「我差點忘了,」他又激動起來,「就在我們星球的上空,一場戰鬥正在進行。你們來瞧!」
迪克顯出失望的神情。「盧克,別又想入非非了。你那些史詩般的戰鬥的白日夢還沒做夠麼?別提它了。」
「別提它?見鬼!我可不是開玩笑。這確是一場戰鬥,真正的戰鬥!」
他又勸又推,終於把動力廠的人哄到強烈的陽光下來了。
卡米尤其沒興致。她用手搭在眼睛上擋住刺目的陽光,不耐煩地對盧克說:「但願我們沒白出來。」
盧克已經取出宏觀望遠鏡,在天空中搜尋,不一會兒就盯上了目標。「我告訴過你們,」他重申道,「他們就在那裏。」
比格斯走到他身邊,伸手把望遠鏡拿過來。其它人都只好用肉眼使勁地了望。比格斯稍稍調整了一下望遠鏡的放大倍數,在一片深藍之中發現了兩個銀白色小點。
「這不是什麼戰鬥,我的大人。」他斷言說,然後放下望遠鏡,溫和地瞧著盧克。「他們停在那兒。兩艘飛船,這沒錯。不過,也許是一條駁船在給一條貨船裝貨,因為塔圖因沒有軌道轉運站。」
「可是剛才我還看到火力很猛呀。」盧克辯駁說。由於這位年歲較大的朋友的這一番喪氣話,他先前的熱情開始減退。
卡米把望遠鏡從比格斯手中一把抓過來,望遠鏡在一根柱子上稍稍碰了一下。盧克急忙從她手裏奪過來,檢查外殼是否撞壞了。「拿穩點,別慌!」
「別這麼不得了,沃米。」她譏誚說。
盧克向她逼進一步。那個比他更強壯的機修工輕而易舉地插到他們之間,擋住了盧克,並且賞給他警告性的一笑。盧克停步思忖了一下,聳聳肩,不再計較。
「我對你講過多少次了,盧克,」機修工帶著一種淡漠的神情說,「叛亂離我們這裏很遠。我懷疑帝國會為保住這個星球而動幹戈。相信我,盧克,塔圖因只是一堆毫無價值的廢威恩迪也在竊竊私語。——盧克斷定他們是在議論他。
他跟隨在他們後面,但不由自主地又最後一次回頭向天上遙遠的銀點瞟了一眼,在他心裏只有一件事確實無疑:他當初所見的兩船之間的道道閃光,決不是塔圖因的兩個太陽照射金屬的反光,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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