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馬丁·帕茲

 儒勒 凡爾納 作品,第9頁 / 共2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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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你怎麼了?」他極其友好地問。

「大人,我愛的就是這個猶太人的女兒。」

「一個猶太姑娘!」堂維加爾厭惡地表示。

但是,看到這印第安人憂傷痛苦的樣子,他又補充道:

「我們出發,朋友,我們再談談這些事!」

一個小時以後,穿著異國服裝的馬丁-帕茲陪著堂維加爾出了城,侯爵沒有帶他隨身的任何人。

喬裏約斯海濱浴場距利馬8公里。這個印第安教堂區有一個美麗的教堂;在炎熱的季節,它是利馬上流社會的約會地點。在利馬禁止的公眾娛樂,在喬裏約斯整個夏天都是公開的。小姐們在那裏可以放縱她們難以想象的強烈欲望,為這些漂亮的舞伴而打賭,更多的是一個闊綽的男舞伴看到自己的財產在幾夜之間蕩然無存。

喬裏約斯還是人少的地方;因此堂維加爾和馬丁-帕茲躲避到建在海邊美麗的小別墅裏,他們可以平靜地生活,並凝視太平洋的茫茫滄海。

堂維加爾侯爵,屬於秘魯的西班牙人最古老的家庭之一,看到他有充分理由為之自豪的家庭譜系的驕傲,要斷送在他手裏;因此,他的臉讓人看到憂愁深重的痕跡。在介入一段政治事件之後,他對為個人野心而進行的無休止的革命感到極端厭倦,他陷入一種孤獨中,只有最起碼的禮節性的責任,經常打破這種孤獨。

他的巨額財產一天天地喪失。由於缺少人手,他的許多財產被迫放棄,這迫使他債台高築;但是,今後不太好的前景嚇不倒他;西班牙人天生的無憂無慮,以及對無意義生活的厭倦,使他對未來的威脅麻木不仁。以前,他是一個受人崇拜的婦女的丈夫,一個迷人少女的父親,他認為在一次可怕的事件中,別人搶走了他所愛的兩個對象!從此,他不與任何人來往,他聽憑自己對愛情冷漠的生活隨事件而去。

因此,當堂維加爾接觸到馬丁-帕茲,感到他的心在突突地跳時,他認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這種熱情的本質又死灰複燃;印第安人自豪的儀表竟與西班牙騎士貴族吻合;堂維加爾後來討厭西班牙的貴族,不再信任他們,厭惡那些想盡力擴張的自私自利的混血兒,他的願望是把這個家族恢複到當初的地位,即與皮紮爾的士兵激烈地爭奪美洲土地時期的地位。

侯爵從新聞獲悉,在利馬,人們以為這印第安人已死了;看到他眷戀上一個比死亡更糟糕的猶太少女,西班牙人決定加倍地拯救他的客人,讓薩米埃爾與安德烈-塞爾塔結婚。

當馬丁-帕茲感到心裏無限悲痛時,堂維加爾則回避舊事,和這個印第安青年談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然而,有一天,西班牙人為一些暗中的躁心事而苦悶,他對馬丁-帕茲說:


  

「我的朋友,為什麼你那本性的高尚被一種庸俗的感情所否定呢?難道你不認為這個勇敢的曼戈-卡巴克是祖先,他的愛國主義已列入英雄的行列?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應該扮演這樣的好角色,他不聽憑自已被可卑的情感打倒!那麼,你不想再爭取你的獨立嗎?」

「我們幹,大人,」印第安人說;「我的兄弟們成群地起來的日子可能不遠了。」

「我理解你;你對我談過你的兄弟們在大山裏准備的這場秘密的戰鬥;一個信號,他們就會手持武器來到城裏……他們將被打敗,就像以往一直如此那樣!這樣,你們最終看到,你們有多少利益都喪失在以秘魯為舞台的革命中,而既不是為印第安人的利益,也不是為西班牙人的利益,只為混血兒利益的革命,將使秘魯喪失殆盡。」

「我們會拯救秘魯,我們!」馬丁-帕茲喊道。

「是的,假如你們知道你們的作用,你們會拯救秘魯!聽我說,帕茲,我越來越把你當兒子愛!……提起秘魯我就痛苦,可是,我們這些西班牙人,一個強大家族墮落的子孫,我們再也沒有起碼的力量重振並統治一個國家。因此,應該由你們打敗企圖把一切歐洲移民趕走的、不幸的美國化……是的,記住這一點!只有歐洲僑民能夠拯救古老的秘魯帝國。而不是企圖消滅一切社會等級的內戰,除了唯一的戰爭:坦率地把手伸向這個舊大陸的勞動人民!」

「大人,印第安人始終把外國人看作敵人,他們永遠不允許誰不受懲罰地呼吸他們山區的空氣。我對他們實施的這種統治,直到我不再詛咒壓迫他們的人死——不管他們是誰——那一天才失效!況且,現在我是什麼?」馬丁-帕茲極悲傷地補充道,「一個在利馬大街上不能活三個小時的逃犯!」

「帕茲,我應該決定不返回利馬……」

「唉!我能答應您什麼,堂維加爾?我不按我的心說,我可能考慮一個偽誓並發誓。」

堂維加爾啞口無言……印第安青年的情欲與日俱增;侯爵害怕看到他——一個被確實認為已死的人——在利馬又露頭……他衷心地,並願盡一切努力,讓猶太姑娘早日成婚!


  

為了親自證實事態,他大清早就離開了喬裏約斯,返回城裏,並得知安德烈-塞爾塔的傷已好,並已下地。他不久的婚事,成了所有人談論的話題。

堂維加爾想認識讓馬丁-帕茲失眠的這個少女。將近晚上時,他來到馬約爾廣場。那兒的人總是那麼擁擠。他在那兒碰到了若阿希姆-德-卡馬輪神父——聽他懺悔的神父,他的老朋友;他把帕茲得到新生的事告訴了神父。知道馬丁-帕茲還活著。好心的神父是多麼的驚訝啊!……他答應堂維加爾,他也關心這個印第安青年,並讓人向侯爵傳達他感興趣的消息。

突然,堂維加爾的目光落到一個身穿黑鬥篷的、坐在敞篷馬車裏的少女身上。

「這個漂亮的人是誰啊?」他問神父。

「這就是安德烈-塞爾塔的未婚妻,猶太人薩米埃爾的女兒。」

「是她!猶太人的女兒!」

侯爵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驚訝,緊握住若阿希姆的手,沉思著返回去喬裏約斯的路。

他剛認出來,薩拉這個所謂的猶太姑娘,就是他所見過的、在聖-安娜教堂,帶著基督教徒的虔誠祈禱的那個少女。

第五章 印第安人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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