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加·德·考德站在那兒被這可怕的情景嚇得目瞪口呆,然後,向正往死掐她丈夫的泰山撲過去,像一條狗搖晃一只老虎樣,使勁兒搖晃他。
她發瘋似的掰開那雙大手。「天哪!」她叫喊著,「你在殺他!你在殺他!哦,約翰,你在殺我的丈夫!」
泰山氣昏了頭,根本聽不見她嚷嚷些什麼。突然他把伯爵往地板上一推,一只腳踩著他的胸膛,揚起了頭。驀地,德·考德伯爵的府邪響起巨猿殺死獵物後表示挑戰的可怕的叫l聲。從地下至到樓頂,這叫怕的叫聲驚動了所有仆人。他們都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奧爾加跪在她丈夫的身邊,不停地祈禱著。
慢慢地,泰山眼前那團紅霧消失了,周圍的東西又都開始恢複它們的「本來面目」,他自己也又回歸為一個文明人。「奧爾加。」他輕聲說。她抬起頭,以為會在那雙眼睛裏看到殺人犯狂亂的凶光,可是她看見的是悲傷和悔悟。
「哦,約翰!」她悲傷地說,「瞧你都幹了些什麼。他是我的丈夫,我愛他,你卻把他給殺了。」
泰山把軟綿綿的德·考德伯爵抱起來,放在張長沙發上,然後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聽了聽。
「拿點白蘭地,奧爾加。」他說。
她拿來一瓶,兩個人掰開伯爵的嘴,往裏灌了一點兒。不一會兒蒼白的嘴唇翕動著,吐出一口氣來。德·考德轉了轉腦袋,呻吟了一聲。
「他死不了,」泰山說,「謝謝上帝。」
「你為什麼要掐他,約翰?」她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打我,我就發瘋了。我曾經見過我的部落裏的那些猿這樣發瘋。哦,奧爾加,我還從來沒有對你講過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知道,可能更好一些,至少眼下這件事不至於發生。我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我所知道的唯一的母親是一只醜陋的母猿。直到15歲我才第一次看見人,到20歲才看見第一個白人。一年多以前,我還是非洲叢林中的一只赤身裸體的野獸。
「不要對我過分苛求。白種人在漫長的歲月中完成的進化,試圖讓我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完成,這期限無疑是太短了。」
「我壓根兒就沒有對你苛求什麼,約翰。都是我的錯。你現在必須趕快走。一定不能讓他在恢複知覺之後看見你還在這兒。再見。」
泰山從德·考德伯爵的府邪出來,低著頭,一副可憐相。
但是不一會兒,他的思路又變得清晰起來。20分鐘後,他已經走進離摩爾街不遠的警察局,找到了幾個星期前大鬧摩爾街時曾經和他交過手的一位警官。警官見到這位曾經粗暴無禮地對待過他的朋友,發自內心地高興。兩個人寒喧了幾句,泰山便問他聽沒聽說過尼古拉斯·茹可夫和阿列克塞·鮑爾維奇這兩個人。
「說實話,經常聽人提起,先生。雖然現在沒人告他們,但這兩個家夥都是在警察局備了案的。因此,對他們的出沒之地我們都了如指掌,一旦發案,便可以及時捕獲。當然啦,對於別的慣犯我們也同樣采取這種謹慎的態度。先生為什麼要打聽這兩個人?」
「我認識這兩個人,」泰山回答道,「我有一件小事,想見見茹可夫先生。如果你能把他的住處告訴我,我將十分感謝。」
幾分鐘之後,他告別警官,口袋裏裝著一個不怎麼體面的居民區的地址,快步向一個最近的出租汽車停車處走去。
這時,鮑爾維奇和茹可夫已經回到他們的住處,正坐在那兒津津有味的談論這大晚上的事情會以什麼樣的結果告終。他們已經給兩家晨報掛過電話,希望他們派人來聽這件天一亮就要轟動整個巴黎的醜聞的第一手材料。
樓梯上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啊,這些新聞記者倒是雷厲風行。」茹可夫高興地說,聽見敲門聲,忙喊:「請進,先生!」
可是當這位俄國人看見來訪者那雙目光嚴厲的灰眼睛時,臉上的微笑好像一下子凝固了。
「奶奶的!」他大聲嚷嚷著,跳了起來,「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坐下!」泰山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可是茹可夫被那語氣鎮得連忙坐下來,鮑爾維奇也嚇得坐在椅子裏一動不動。
「你知道我為啥要來這兒。」泰山還是用那種低沉的聲音說,「我本來應該殺了你,可因為你是奧爾加·德·考德的哥哥,現在,我還不想殺你。
「我給你們倆一個保命的機會。鮑爾維奇算不了什麼,他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工具。因此,只要我還讓你活著,就給你留條活命。在我離開這間小屋之前,你們要辦兩件事情。第一件,把你們倆和今天晚上事情的關系全部寫出來,再簽上名。
「第二件,對我起誓,這件事要向報界守口如瓶,如果說出去半個字,我就要你們的命。這兩件事如果辦不到,我再邁進這道門檻兒,你們倆誰也別想活。聽明白了嗎?」沒等他們回答,他又說:「快寫!你眼前不是有墨水、鋼筆和紙嗎?」
茹可夫虛張聲勢,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似乎壓根兒就不怕泰山的威脅。泰山的手像一把鐵鉗,一下子握住他的喉嚨。鮑爾維奇拔腿就跑,還沒逃到門口,就被泰山一把抓起來,摔到牆角,失去了知覺。茹可夫的臉憋得青紫,泰山松開手指,把他推搡到那張椅子裏。茹可夫咳嗽了半晌,繃著臉坐在那兒,直盯盯地看著站在對面的泰山。不一會兒、鮑爾維奇蘇醒過來,依照泰山的命令,忍著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張椅子跟前坐了下來。
「寫吧!」人猿泰山說,「如果還想讓我收拾,我的手腳可不會這麼留情了。」
茹可夫連忙拿起筆,寫了起來。
「一個細節也不能遺漏,把每一個和此事有關的人的名字都寫下來。」泰山警告道。
不一會兒,又響起一陣敲門聲,「請進!」泰山說。
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走了進米。「我是《晨報》的記者,」他自我介紹道,「我知道茹可夫先生有個有趣的故事要講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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