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契在鄧利桌邊挨著他坐下:「哈-,我跟你在一塊兒,你不介意吧?」
鄧利搖搖頭。「啊,哈呷,查理。真的,想不到在這兒見到你。」他笑著說,「這只眼真有毛病啊。我猜」
他欲語忽止。
鄧利臉上流露出什麼,那張年輕的、胖如嬰兒的面孔,現出殘酷、老成、憂鬱的表情,嘴唇如鐵鉗一般緊緊閉著。
普爾契莫名其妙:「怎麼回事?你是在猜想,我去了哪裏?」
鄧利不自然地說:「噢,不要因為這一點怪我。」
「我沒有辦法,鄧利。我出租了身體。我是想收集證據現在沒有多大用處了。不過,我找到了一個。即使一個律師解釋合同時也會出錯。你知道嗎,旅行社有權持續使用人體達的天而無視原來的協議?這在他們的合同書中可以見到。我算走運,他們只用了我5天。」
鄧利的表情並沒見松弛下來。「真有意思。」他含糊其辭。
此人的態度真是奇怪。普爾契可以理解,鄧利補缺沾光如果這種冷漠來自別的什麼人,他也可以理解但鄧利似乎不該把無關緊要的事看得這麼重。
他正要試圖考慮一下,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那位律師忽然站了起來。「站起來,普爾契,」他像演戲一樣耳語說,「法官來了!」
普爾契跳了起來。
他可以感到,帕格裏姆法官的目光向他射來,如同寶石尖錐一樣刺人。在一個墮落已變得合理的普通政治社團中,帕格裏姆法官屬於那種自己嚴肅對待工作,同時又對周圍的人有相同要求的人物。「普爾契先生,」他低聲而愉快地說,「你能來這兒,是我們的光榮。」
普爾契想解釋一番,但被法官揮手制止:「普爾契先生,你知道律師是法庭中的一位官員吧?而且,這樣的官員是要弄清他的職責並且完成任務的?」
「是的,法官大人。我認為我是在履行職責,我」
「我會另找個時間跟你談話的,普爾契先生,」法官說,「眼下我們有一項令人不快的任務要完成。監護官,我們開始吧。」
10分鐘不到案子便審完了。鄧利依照常規提了兩個動議,但對發生的事並無疑問。事已如此,每個被告都被判刑10年。法官用厭煩的語調宣判,然後休庭離去。他一眼也沒看米勞-普爾契。
普爾契想看看高爾特眼中的神情,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他渾身顫抖著轉過身,撞在鄧利身上。「我不明白。」他喃喃而言。
「你不明白什麼?」
「噢,你不認為、判得太苛刻?」
鄧利聳聳肩,他並不關心。普爾契仔細觀察那張石頭面具一般的年輕面孔,在某種意義上,它顯得有點兒令人可笑。6個年輕人慘遭厄運,每個人注定要在監牢中度過生命中10年時光,這樣的困厄竟絲毫不能打動他。普爾契無精打采地說:「我覺得,我該去見查利-迪肯。」
「那好吧。」鄧利簡短地說道,然後轉身走開。
但,普爾契並沒有找到查利-迪肯。
他不在辦公室,也不在俱樂部。「啊哈,」俱樂部主任,愛扯閑話的那位退休警官說道,「我有好幾天都沒見到查利了。不過,今天的晚餐會上是見得著他的。你可以到那兒找他。」
普爾契回到他的屋子。
自從重新複歸肉體,他還是第一次仔細觀察它。浴室裏的鏡子顯示,他的眼腫得非常厲害,另外身上有幾個地方劇烈疼痛。他一邊脫下衣服查看脊背,一邊憂鬱地想著,看起來不管是誰租用他的身體,都是盡情快活、盡情享受了。他暗自決定,如果需要的話,他不久會在某一天進行徹底的檢查。接著,他洗了淋浴,刮完胡子,向青腫的眼邊撲了些粉,但仍無濟於事。然後,他穿好衣服。
普爾契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但旋即又把它忘了。他頭腦中正浮現出什麼東西來,這種東西雖然顯而易見,但不管怎樣他卻把握不住。真叫人心煩。
在昏昏欲睡時,他想起了空中大魚。
真混蛋,他滿腔怒火,租他身體的那個用戶竟不願讓它真正睡一夜!但他不想睡覺,現在不想睡。現在仍是黃昏時分。他認為,契斯特-A-阿瑟日宴會必須參加,但在這之前還有幾個小時……
他立起身來,甩手將沒有嘗一口的酒倒進汙水池中,邁步走出家門。只有在一件事上,他還有可能幫助高爾特,但也許不能奏效。可別的什麼也不能幹啊,所以沒有理由不去試試。
市長官邸燈火輝煌;一樁樁事務正在處理之中。
普爾契快步走在人行道上,雪泥不斷濺在腳面上。他小心翼翼地敲敲大門。
守門人疑慮重重收下他的名片,然後將普爾契隔離在消除傳染病的起居室裏,同時詢問市長是否願意接見這麼一位人物。他回來時依舊流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但市長同意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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