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不關我的事。但我搞不清楚。你跟那個女孩打過架?」
「打架?我甚至不認識她呀。」
「她是這樣講的。」
「我嗎?不,我不認識任何叫高爾特的請等一下!這是不是她結婚後的名字?她過去常在冰柱工程工作嗎?」
迪肯點頭稱是:「你見過她吧?」
「我根本沒到女牢去。我……」普爾契奇怪自己心裏發起慌來,於是站起身,「對了,我該走了,查利。這個擔保人,現在能見他嗎?好……」他收住話頭,轉身離去。
高爾特!假若她名字還是考塞特,不就明白了?真是可笑,她竟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而且是在監獄裏。普爾契忽然意識到,她有可能給無限期囚禁其中。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首先要做的是去見她。
雪花仍在飄落,現在成了淡紫顏色。
粉紅的雪,綠色的雪,淡紫的雪畫筆能描出的虹的色彩應有盡有。這並沒有什麼異常的,阿爾泰亞九星首先值得征服,原因就在這裏。
不過,當然了,現在只能使人的鞋子濕潤。
普爾契在看守辦公室焦躁不安地等待著。看守蹣跚而行進入女牢,半天才將那個女孩帶回來。他們相互看了看,但她一語未發。普爾契大張著嘴,欲言又止,沉默中拉著她走了出去。一走出監獄,他叫來了一輛出租車。這是一種奢侈,但他並不在意。
高爾特在計程車一角縮作一團,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滿是悲哀的神情。她沒有流露出敵意,也並不見恐懼的神色。她只是神色茫然,如在夢中。
「餓嗎?」她點點頭。普爾契對司機講了一個餐館的名字。這又是一種奢侈,但他並不擔心,以後幾周他會削減食量。在這個方面他久經鍛煉,已經適應。
一年以前,這個女孩是冰柱工程聯營辦公處的秘書,長得楚楚動人。他曾同她約會過幾次。公司規定是不允許有這種事的。但是,起初這好像是玩童戲謔,故意要打破老師的清規戒律;到後來,就一發不可收,變成沖動和必需。然後……
然後,來了那個普羅塞斯。
這就是那個殺手,普羅塞斯。他是何等人物,不得而知。凡在冰柱工程工作的人都清楚,某位名叫普羅塞斯的(從地球上回來,一種謠傳說;另一種謠傳說他是天狼星系的征服者)帶來了一種廉價而又實用的方法,能對自由漂浮在阿爾泰亞九星的彩虹般的抗生素原素進行合成,給它的沉澱物上色,更為重要的是,能提供一種價格高昂的出口商品。整個銀河系都依賴著這些彩虹般的原素,而阿爾泰米辛有限公司阿爾泰亞九星上人們稱之為冰柱工程的正式名稱則以冰凍的懸浮物形態向每個居住人的星球輸送。
而普羅塞斯一到來,這種需求便驟然消失。
更糟的是,就業機會也消失了。普爾契原在公司的法律部任職。他有自己的辦公室,而且仿佛有一天有希望登上副經理的寶座。而今他被辭退。聯營辦公處的職員原有500人,他們負責著業務聯系和賬目,現在除了兩三人之外都被辭退。倉庫運輸職工被辭退,沉澱池的工人被辭退,冷凍工人被辭退。人們都丟了飯碗,工廠從此倒閉。冷凍抗生素還有50多噸的庫存,但在銀河系周圍僅還剩下那些習於舊規的「頑固派們」仍有極小量的訂貨(半開發國土的醫生們不相信新近流行的合成物,試驗人員想進行比較性的試驗),已在路上運出的貨已經可以綽綽有餘滿足他們的需求。50噸?冰柱工程一度曾每天就運出300噸機械運輸,電子火箭整年不停地在星球之間運送。時過境遷,好運告終。不用說,在僅有一種工業的星球上,其他一切不幸也都隨之而來。
普爾契拉著女孩的胳膊,急匆匆走進餐館。「吃吧,」他命令說,「我知道監獄的飯是什麼樣子。」他坐下來,一邊下定決心不到她吃完不再講話。
但他控制不住。
她還沒有喝完咖啡,普爾契便大聲問道:「唉,你怎麼會參與這種事?」
她抬頭看看他,但一言不發。
「你丈夫怎麼樣?」他並不願問這個問題,但又不能不問。自從冰柱工程關閉之後,這是所有不幸的打擊中最重的打擊。正當他進行律師見習時,他聽到傳言說,考塞特已嫁了人。
女孩將她盤子推到一邊說:「他移民了。」
普爾契慢慢地念叨著,移民?這當然是自冰柱工程關閉以來每個九星人的癡夢啊。不過,這不過是幻夢。星際間的客運費用驚人地昂貴,更何況速度又驚人地遲緩。花費10年時間才可將你運到戴爾,那是一個非常寒冷、空氣稀薄、小如彈丸的紅色星球。到最近而又可居住的星球,則要在叨年時間。
這還不算完,更可怕的是移民猶如送死。如果一對夫婦中有一人移民,那就意味著婚姻從此結束……「我們離了婚,」她點頭說道,「錢太少,不夠我們兩個人移民,而瓊在這兒比我更痛苦。」
她拿過一根香煙,讓他點上上:「你不願問瓊的情況,對吧?可你又想了解。好吧,瓊是個藝術家,他曾在冰柱工程的廣告公司上班,但那只是臨時性的。他胸懷大志,要幹一番事業。最後他走投無路,我們大家也都是這樣。對了,米勞,我怎麼得不到你的消息?」
普爾契解釋道:「我沒有工作,什麼也做不成,這樣的時候去見你是不合適的。」
「你當然會這樣想的,可那錯了。而那個時候,瓊非常堅決。他個子高高的,一頭卷發,長著一張娃娃臉你知道嗎?他一周只刮兩次胡子。就這樣,我跟他結了婚。只有3個月時間,他就要走了。」她激動地向前傾了傾身子,「不要以為他只是個遊手好閑之徒,米勞!他實際上真是一個優秀的藝術家。可我們甚至連顏料也沒有錢去買,後來又覺得這裏的顏色似乎都不對頭,瓊這樣說的。要想畫出賣得出去的風景畫,就必須到一個有地球上所見的那些顏色的星球上去;現在就流行這個。而這裏的雲裏邊,雜質太多了。」
普爾契不自然地說道:「我明白了。」可實際上他並不明白,至少有一點尚待解釋。假若連買顏料的錢都不夠,又如何能買到一張星際飛船的票,乘客運飛船呢?這至少也需要一萬美元。在阿爾泰亞九星是不太可能籌集到這筆款子的,即使挺而走險也辦不到啊……
女孩並沒有看他。
她雙眼盯著餐館另一邊的一張桌子,那裏一群人在高聲狂飲喧鬧。現在正是午餐時間,可他們似乎是處在淩晨3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他們身上散發出惡臭味。這群人有4個,2男2女。從他們的身體來看,屬於年輕、健壯、長得很漂亮、完全正常的九星人。不過,他們的身體的外表整個互不關聯,因為他們是旅行者。在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明晃晃的金項鏈,項鏈中間是一個發光的帶標記的寶石。這便是旅行社的標志,也是被出租肉體的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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