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另一邊有沒有洞?」
「嗯,真他媽的。我是說,有,先生!」
「好吧,過來,從這些小洞望出去……把恒溫器關掉,勞駕啦。現在站到這兒來。」他把一根指頭放在牆上的洞上。「你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您的指頭,先生。洞就在這地方嗎?」
史密斯博士役回答,他平靜他說,其實他內心並不平靜:「從另外的方向看……這會兒你看見什麼啦?」
「這會兒什麼也沒看見。」
「可這是放坩堝的地方,坩堝裝著鈾。你現在看的正是那地方,對不對?」
不很願意地,「我想是的。」
史密斯博士迅速地掃了一眼依舊敞著的門上的人名牌,用冷若冰霜的聲音說:「吉寧斯先生,這完完全全是頭等機密。我不許你跟任何人談起。明白不?」
「完全明白,先生!」
「那麼咱們馬上離開這兒。咱們把防輻射的人叫來檢查這地方,你我倆可要到醫院裏去受長期折磨了。」
「被輻射線燒傷了,你是說?」化學師臉色變白了。
「咱們等著瞧吧。」
但是他們倆誰也沒有被輻射線燒傷的重要跡象。血球計算正常,檢驗頭發根後也並無異樣。出現的惡心症狀最後被認為是心理作用,此外就沒發現任何其他症狀。
在整個研究所裏,當時也好,以後也好,都沒人能說明一坩堝原鈾,既遠遠低於足以發生鏈式反應的數量,又不在直接的中子碰撞下,怎麼會突然熔化,而且發出那可怕的、意味深長的輻射光圈?
唯一的結論是:核物理學還留下一些奇怪的、危險的冷僻角落沒研究到。
然而史密斯博士在他最後寫的報告裏,始終沒有勇氣把全部真相說出來。他沒提到實驗室裏的小孔,沒提到離放坩堝地方最近的那個小孔幾乎看不見,恒溫器另一邊的小孔要略略大些,而牆上的的小孔,離那可怕的地方有三倍遠,卻大得簡直可以插進一枚釘子。
一束成直線擴展的射線可以行進好些英裏,直到地球的曲線使表面離開射線,防止它造成更多危害,但到那時,那束射線已有十英尺寬了。隨後它空空洞洞地射入空間,一邊擴展一邊減弱,成了宇宙的一個奇特組成部分。
他從來沒把這樣的幻想告訴過任何人。
他從來沒告訴任何人,第二天他還在醫院裏的時候就叫人送晨報給他,他有目的地在各欄尋找消息。
但在這個大都市裏每大有那麼多人失蹤。沒有人尖叫著跑去向警察模模糊糊地報告說,有一個人(或者不如說半個人?)怎樣在他眼前消失。至少報上沒登載這樣的消息。
最後,史密斯博士迫使自己忘掉了一切。
對約瑟夫·施華茲來說,事情發生在一步之差中間。他舉起右腳要踢開那個襤褸的女布娃娃,一時間他覺得頭暈——仿佛一霎時,有陣旋風把他卷起,將他的五髒六腑都吹了出來。等他放下右腳,卻一下子喘不過氣來,覺得身予慢慢軟下來,滑倒在草地上。
他閉著眼睛等了很久——接著張開眼來。
不錯!他坐在草地上,而這之前他原在混凝土上行走。
房屋都不見了!那些白色房屋,每所都有草坪,一行一行地排列在那兒,現在都不見了!
而他現在坐的不是草坪,因為草長得過於茂盛,沒經過管理,周圍還有樹木,許許多多,而地平線上還有更多。
就在那時候他受到最大的震驚,因為那些樹上有些葉子已經變紅了,而在他的手彎處,他感覺到有一片又幹又脆的枯葉。他雖是城裏人,但他見到秋天照樣認得出來。
秋天!然而他剛才舉起右腳的時候卻還是六月的一天,一切都鬱鬱蔥蔥。
他想到這裏,不由自主地朝腳下望去,隨即發出一個尖銳的喊聲,立刻向腳邊伸出手去……他踩著的那個小布娃娃還在,是現實的一部分——
不對!他用哆嗦的手把它翻了個過兒,它不完整,但也不支離破碎;它被切了一刀。咦,這好不奇怪!幹淨利落地從直裏切了一刀,塞在裏面的廢紗一點不亂。紗線都中斷了,線頭切得很齊。
左邊皮鞋的閃光引起了施華茲的注意。他手裏依舊握著布娃娃,使勁把那只腳擱到豎起的膝蓋上。他鞋底的尖頭,也就是伸出鞋幫的那部分,給切掉了,而且切得非常光滑,哪個人間的鞋匠用人間的刀都沒法模仿。新切的皮面閃閃發亮,光滑得象流水一樣,簡直使人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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