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珊·卡爾文博士調轉車頭離去的時候,只有一個采訪記者從這種被驚呆的氣氛中清醒過來,急忙追著向她大聲地提了一個問題,可是她沒有聽清。
蘇珊·卡爾文博士回過頭來喊了一聲:「他是真人!」
這一句話已經足夠了。采訪記者們急忙跑開去。
講演被中途打斷的部分也全部講完了,但誰也沒注意聽他講了些什麼。
卡爾文和史蒂芬·拜厄利又會過一次面——那是在拜厄利宣誓就任市長的一星期以前。當時已是深夜時分。
卡爾文博士說:、「您好像根本不累嘛!」
新市長蕪爾一笑:「我還可以堅持一陣子。不過您不要告訴奎因就是了。」
「我不會說的。您提到奎因,倒使我想起了他的一個很有趣的說法。可惜他這個說法被您給推翻了。我想,您是知道他那套論調的。」
「不完全知道。」
「他這套論調很富有戲劇性。他說,史蒂芬·拜厄利曾是個青年律師,出色的演說家,偉大的理想主義者,並熱衷於生物物理學。拜厄利先生,您對機器人學有興趣嗎?」
「只是從法學的角度。」「可是,他說的那一位史蒂芬·拜厄利對此很有興趣。不料發生了車禍。拜厄利的妻子喪了命,他本人的情況更糟:兩腿殘疾了,臉也變成了醜八怪,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還忍受著理智上的痛苦。他拒絕作整容手術,從此深居簡出,避開人世。他的事業也完了,留給他的只有他的智慧和雙手。後來不知他用一種什麼方法研制成了正電子腦,是一種能夠解決倫理道德問題的極其複雜的大腦。這是機器人學方面最尖端的成就。他在制成這種大腦的基礎上,又搞了個軀幹。他訓練它幹他自己所能幹的一切事情,很快就訓練成功了。他把它以史蒂芬·拜厄利的身份派遣到世界上來,而自己仍作為他的老師——一個從來沒有被人們發現的殘疾人……」
「不幸的是,」新市長說,「我打人這一舉動,把這一切全推翻了。
現在從報紙上來看,你們已經正式認定我是一個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您能講給我聽聽嗎?這不會是一種偶然的巧合。」「不,不完全是巧合。工作大部分還是奎因做的。我的人開始只是悄悄地放出了點風,說我一生中從來沒有打過人;說我根本就不會打人;說如果在我受到別人侵犯的時候也不還手的話,那就將證明我是個機器人。所以,我才安排了自己公開發表演講這樣帶有種種宣傳色彩的愚蠢行動。因此,幾乎可以斷定必然會有那麼一個傻瓜來上鉤的。實際上,這真是一種廉價的把戲。在這種情況下,全靠人為的虛張聲勢。當然,感情因素,正如所期望的,對我在這次選舉中獲勝是起了保證作用的。」
機器人心理學家點了點頭。
「我看,您已經涉足到我的學術領域了——對於任何一個政治家來說,這大概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對這種結果總還是感到遺憾。
我喜歡機器人。我對它們的熱愛遠遠超過對人們的熱愛。如果能制造出一種能擔當社會行政長官的機器人的話,那它必定是社會行政長官之中的佼佼者。根據機器學定律,它不會傷害人,一切暴虐、賄賂、愚蠢和偏見與它都將是不相容的。盡管它本身是不朽的,但他任職一定時間之後也會自行引退,因為它不願讓人們因知道上個機器人在統治著他們而在感情上受到損傷。這豈不是很理想的事嗎!」
。『除非是機器人由於自己大腦的根本缺陷而不能勝任的工作。
因為正電子腦就其複雜程度來說畢竟還不能和入的大腦相比。」
「它最好是有個顧問。即使是人的大腦,離開了助手也難以發揮他真正的治理能力。」
拜厄利嚴肅地看了看蘇珊·卡爾文。
「您為什麼發笑,卡爾文博士?」
「我笑的是奎因沒有把一切都預料到。」
「您是想說,對他編造的故事還可以作些被補充嗎?」
「是的,還可以作一點補充。奎因所說的這個史蒂芬·拜厄利,這個殘疾人,出於某種不便告人原因,選舉前在城外躲了三個月,他恰巧是在您舉行那次著名的講演時回來的。而歸根結底還是可以把他已經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何況這次任務是簡單得多了。」
「我沒有完全懂您的意思。」
卡爾文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樣子她是准備要走了。
。·我想告訴您,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機器人可以打人而不違反第一定律。只有在一種情況下……」
「在什麼情況下?」
卡爾文博士已經走了門口。她平心靜氣他說:「當這個被打者也不過是一個機器人的情況下。」
她開朗地笑了笑,清矍的臉上頓時顯得容光煥發。
「再見吧,拜厄利先生。我希望五年之後,在選舉世界協調人的時候,還能投您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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