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是電梯間,兩扇電梯門也是刮痕累累,凹洞遍布。一樓大部分是供作檔案室、文書室、分類廣告及銷售部門之用,此刻是一片周末的寧靜。靜得讓喬覺得自己像個闖空門的。他可以想象得到,任何遇見他的人,都不會相信他真的回來了。
在等候電梯的時候,道威從接待室匆匆走來,遞給他一個白色封了口的信封,讓喬覺得很訝異。「差點把這給忘了,幾天前來了一位小姐,說這是一個故事裏的一些資料,要親自交給你。」
「什麼故事?」
「她沒說,只說你了解這一切。」
喬接過信封,此時電梯門也開了。
「我告訴她,你十個月前就不在此工作了,」道威說:「然後她跟我要你的電話號碼。當然,我說不能隨便泄露你的電話號碼或地址。」
喬走進電梯說:「謝謝了。」
「我告訴她,會將這轉交給你或打電話告訴你。然後我發現你搬家了,也換了新電話。」
「應該不是很重要。」喬指著信封安慰他說,畢竟他並不打算回新聞界。
當電梯門正要闔起時,道威用手擋住了門,他皺著眉頭說:「不僅是人事資料查不到你,喬,這裏沒有一個人,包含你的朋友,沒人知道如何跟你聯絡。」
「我知道。」
道威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你消沉了不少?」
「差不多,」喬承認,「不過我正往回爬。」
「朋友會拉你一把,讓你爬得更容易。」
喬點頭表示心領。
「要記得。」道威說。
「謝了。」
道威後退一步,電梯門闖上,載著喬上升。
三樓幾乎全用來當作編輯室,被分隔成一小間一小間的工作室,所以整個空間無法讓人一目了然。每個工作室都有電腦、電話。旋轉椅及一些必需品。
這一切與時報的編輯室相同,只不過時報編輯室較大。
唯一的不同是時報的家具、裝潢都較郵報為新,而且時髦。
那邊的環境,空氣中的石綿及甲醛氣味都被過濾掉,更顯得此處的空氣有著一股怪味。而且,即使是在周末下午,時報的員工也比郵報忙碌得多。
過去數年,喬曾有兩次在時報任職的機會,但都被他婉拒了。雖然時報是一家大報,而且廣告居冠。但喬相信郵報更能讓他有所發揮,作更深刻的報導。郵報一向是膽大妄為,特立獨行的記者們的庇護所,它從不把政客們的話當成一回事,它認定每一個公職人員不是貪汙無能就是性錯亂加上權力狂。所以也經常受盛名之累。
數年前,北部發生地震之後,地震學家就發現有一道斷層正好通過洛杉肌市中心,而且靠近聖弗蘭多峽穀一系列社區的附近。編輯曾流傳過這麼一個笑話,如果地震摧毀了市區的時報及日穀的郵報,那這個城市會有什麼災難。笑話說:沒了郵報,洛杉磯市民無從知曉哪一個政客和公仆貪汙、受賄以及獸交,但是最大的悲劇還是沒了時報星期日每份重達六磅的報紙。就沒人知道哪家商店在清倉大減價。
如果說郵報是一條被鼠輩們的氣味所激怒,而窮追不舍的狼犬——它根本就是——喬認為是因為它超党派的立場使它能做到這一點。何況它所攻擊的目標幾乎跟大眾所相信的一樣腐敗。
蜜雪兒曾是郵報傑出的專欄作家及主筆,他倆在此邂逅,同墜愛河,並共享成為此一勢單力薄企業一份子的樂趣。她曾身懷他們的兩個寶貝,在此工作過無數個晝夜。如今喬發現這棟大樓裏,處處勾起對蜜雪兒的懷念。他無法控制情緒的穩定,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生命有其目的,值得奮鬥。他在郵報,已無法專心工作。
喬直接走向他以前的工作室,很慶幸老朋友沒遇見他。
他的位置已由柯蘭迪取代,蘭迪是個好人,若見到喬坐在自己的位置,應該不會見怪。記事板上貼了一張照片,是蘭迪的老婆,他們九歲的兒子,以及六歲的女兒莉貝絲。喬注視了好一陣子,然後不再看一眼。
開啟電腦之後,他伸手進口袋拿出一個汽車部門的信封。那是他從墓園裏那輛以小貨車的置物箱裏偷來的。裏面有一張仍然有效的登記卡,令他驚奇的是登記的車主不是政府單位,也不是執法部門,而是一家叫梅德斯的大企業。老天爺,他可不指望這只是個商業行為。布立克跟他那兩個穿夏威夷衫喜歡扣扳機的朋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條子或是聯邦探員,可是他們跟喬所認識的企業主管比起來,似乎是更有條子的味道。
接著他進人郵報數位化的浩瀚檔案,這檔案包含了郵報創報以來所發行的每一個字及每一篇文章,包括照片。
他輸入梅德斯這個名詞,得到了六個提示,它們只是商業篇裏的小項。喬很快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梅德斯是紐津西州的一家企業,它是在幾個城市以空中急救服務起家。後來擴張為遍及全國的專業快遞,專門運送緊急藥品,精密保存的血液及組織樣品,以及昂貴易碎的科學儀器。這家公司甚至暗地裏為公家機構及軍事單位運送他們合作研發的高感染度的細菌及病毒。因此,它維持有相當數量的飛機及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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