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心裏就跟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無所適從。 索性還是去找點活幹吧,把自己累個精疲力盡,也就不會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還能給家裏掙點工分。 打定了注意,我便戴上草帽出了門,看見那個小老頭已經不在,多少讓我鬆了口氣。 眼下還不是收稻子的時候,也沒多少農活可以做,我便牽了四頭牛出去放。 放牛的工分雖然少點,但也相對輕松,田埂上都是草,只要看著不要吃莊稼就行。 吃飽了,把它們趕到村南頭的凹凹河裏泡著,也不會亂跑,我就坐在柳樹蔭下看《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這書還是上學的時候向老師借的,還沒看完,學校就停了課,而那位老師因為生活作風問題挨了批鬥,最後自殺了,便沒有機會再還給他。 可能是昨天晚上做夢沒睡好,再加上太陽毒辣,即便坐在樹蔭下面,還是蒸的人發昏,沒看兩頁,我也就打起了瞌睡。 索性把書蓋在臉上,靠著柳樹睡一會,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聽耳邊傳來了一陣響聲。 剛開始我還沒怎麼在意,但是這聲音好像由遠及近似的,越來越大,這才發現是有人在哭泣,而且聽這聲音,好像還是個女的。 這誰呀?怎麼跑到河邊哭來了。 我昏昏沉沉的睜開眼來,就見太陽都已經下山了,天色暗了下來,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睡了這麼久。 揉了揉眼睛,尋著聲音看去,就見凹凹河的對面坐著一個人,她低著頭,也看不清是誰,只是一邊嗚嗚的哭,還一邊搓自己的頭發。 第四章 魂不守舍 凹凹河可以算作我們泗水村和前面小王村的分界,以前兩個生產隊因為開墾「自留地」的事鬧過矛盾,一度弄的跟楚河漢界似的。 這女的在河那邊,多半是前面小王村的,但這會兒天都要黑了,她在河邊哭個什麼勁呀,還不停的搓自己的頭發,就跟搓麻繩似的。 要說這女的頭發還真不短,在地上拖了老長一段,站起來恐怕能到腳後跟,估計打娘胎裏出來就沒剃過頭。 「喂!你沒事吧?」 出於好心,我沖她喊了一聲,但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低著頭搓自己的辮子,嘴裏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天都黑了,你在這搓辮子幹什麼呀,回家吧。 」 還是不理我,弄的我不上不下,還真有些尷尬,心說你愛誰誰,天黑了,我還是趕緊把牛牽回去吧,否則公社那裏可不好交代。 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卻見那女的竟然拿出了一把剪刀,哢嚓一聲,貼著頭皮就把搓好的辮子給剪了下來。 看到這,我本以為她是因為要剪掉自己心愛的長發而傷心落淚,平日裏也常有偷偷到各村收頭發的,不知道那些人收頭發幹嗎,不過價錢給的還挺高,有長頭發的女人都爭先恐後賣。 這個女人的辮子那麼長,應該能賣不少錢,只是要剪掉長了這麼多年的頭發,的確有些可惜。 但是緊接著我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那女人站了起來,竟然把一米多長的辮子搭在了樹枝上,抓住兩端打成一個死結,還用力的‧Y了‧Y,然後伸著脖子就把自己掛了上去。 我的媽她姥姥的,敢情這女的要用辮子把自己吊死呀!用自己的頭發上吊,這女人是怎麼想的? 意識到這點,我也顧不上那些,救人要緊,大吼了一聲,著急忙慌的從凹凹河上較窄的地方跳了過去,還險些跌到河裏。 「別呀!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想不開啊!」 我一邊吼,一邊往女人那裏跑,剛剛經歷了劉二愣子的死,我真不像再看見死亡再次發生。 卯足了勁向那女人跑去,可明明眼看著她在那掙紮,但是跑到跟前,人卻不見了。 怎麼回事?突然,我感覺脖子上一緊,頓時喘不過起來,伸手一抓,卻發現那根辮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跑到了我的下巴之下,此時正一點一點的勒緊了我的脖子。 第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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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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