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冰冰的右手貼在我的脖子上,拇指正好按著我的咽喉,手指肚頂著我的喉結使勁往裏按。 我越來越喘不上氣兒,眼睛像是要從眼眶子鼓出來一樣,使著勁兒的往外突。 兩只手想往上抓,手指尖卻麻得抬不起來。 我眼前發黑的時候,背後的車窗上忽然閃出一片光來,掐著我的女人忽然一下松開了手,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我嚇得心都已經要跳出來了,哪還顧得上去找她。 一只手捂著胸口,整個人仰在座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兒。 坐在我對面的人覺著不對,趕緊喊道:「乘警,快過來!這個人心髒病犯了,你看他臉都白了。 」 我估摸著,我肯定是臉色發白、嘴唇發紫、滿腦門子冷汗,所以才讓人當成了心髒病發作。 我不僅沒跟他們解釋我沒事兒,還幹脆直接躺在了車座上。 我就是希望多過來幾個人,身邊有人我才覺得安全。 「我看看。 」乘警過來看了看我:「沒事兒,就是暈車。 馬上到站了,我帶他下車透透氣兒。 」 乘警不由分說的把我從車上弄了下去,扶著我坐到站台上小聲跟我說道:「兄弟,你剛才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不由得愣住了。 乘警指了指火車後面:「你八成是身子骨弱,過隧道的時候,才看見過路的朋友了。 」 原來火車剛才進了隧道,難怪那女人大白天的能冒出來。 肯定是剛才出隧道口的時候,她讓太陽光照了,我才躲過一劫。 乘警笑著從兜裏掏出一截紅布條一撕兩半,把半截遞到我手裏:「一會兒系在褲腰上。 這東西就跟燈差不多,過路的朋友看見了,就知道那邊有人,也就不往你邊上坐了。 過會兒,我上車跟人說說,把你換到一個身強力壯的人邊上,有他的陽氣鎮著,也就沒事兒了。 」 「這能行麼?」我有點哭笑不得。 沒想到我一個正牌術士,還有讓外行照顧的一天。 而且紅布這種東西,在辟邪上並沒有多大作用。 很多人去殯儀館參加葬禮的時候,都會在身上悄悄帶塊紅布,要是紅布能辟邪,殯儀館還不早就鬧翻天了。 紅布無外乎就是起到一種明燈的作用,告訴附近過路的朋友「這裏有人」,別冒冒失失撞上了。 「怎麼就不行?」乘警有點不高興了:「我們這些跑長途的,什麼荒山野嶺沒走過,沒個三兩下子,還不早就嚇死了。 你上車可別亂說啊!別把車上的人都嚇跑了。 」 我聽著有意思,不由得升起逗逗對方的心思:「你說的這些是長途汽車司機才幹的事兒吧?火車上哪有那麼多說道?」 乘警一下被我勾出了話頭兒:「跑別的線兒,還真就沒有這麼多事兒。 偏偏跑這條線兒出的事兒多。 要不,我怎麼一眼就能看出你撞邪了?你看看我手裏這條紅布。 」 我低頭看了看,乘警手裏的紅布差不多快要有一張手絹大了。 一般人帶紅布,也就手指頭粗細那麼一小條。 他弄這麼大一塊兒,難道是准備隨時往下撕? 乘警不等我說話,就往下說道:「我跟你說,這條線兒這些年還算太平的。 以前老輩人可告訴我來著,山那邊那條線上,還丟過火車哩!」 「一輛拉著二三百號人、外帶兩截貨車皮的火車,跑著跑著,說沒就沒了!當時官方調了一個營,滿山遍野的找了半個多月,連火車影兒都沒找著,最後只能封鎖消息了。 」 我聽他說完之後,腦袋裏由不得轟的一下,好多事情一下子都想明白了。 趕忙從兜裏掏出那塊被我從黑影上削下來的生鐵:「哥們你看看,這是火車上的鐵不?」 乘警看了一眼之後:「這不是貨車上的角鐵麼?客車外面有油漆……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在月台上撿的。 」我一說完就趕緊上了車,快步往沈旭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屍魅所描述的,她在殯儀館外面看見的情景,不就跟火車在夜裏進站時一模一樣麼先是一道強光,然後月台上的乘客就會被進站的火車擋住視線!而我在李瘸子家門外遇上黑影時的情景,跟火車在身邊高速開過的樣子又何其相像? 趙亮出現在售票處時,穿著的那身衣服,不就是八十年代列車員的制服嗎?他伸手想要交給我們三張紙,八成就是三張車票。 餘琦在村長家遇鬼時,鬼魂手裏舉著的東西,應該也是車票,只不過餘琦太過緊張才沒看清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現在敢肯定的是,鬼魂殺人的先決條件,就是受害人必須先拿到車票! 第十六章 608的車票 等我趕到地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拿著三張車票,臉色慘白的餘琦。 她邊上的沈旭像是傻了一樣,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車票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我擠在餘琦邊上坐了下來。 「是藍叔,是藍叔來了……」餘琦發瘋似的尖叫道:「他給了我三張車票,他要帶我走!」 整個車廂裏的人一下子全都站起來看向了餘琦:「她怎麼了?不會是瘋了吧?」 剛才在車下給了我一塊紅布的乘警也趕了過來:「她怎麼了?」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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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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