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副隊長一聽「盜洞」兩個字,臉色立馬不對了。 他回頭對圍觀的考古隊員說:「你們先回去,吃完晚飯還要開政治思想報告會,大家准備好筆記,回頭要檢查評分。 」他將愣在一旁的小錢也一同打發了,然後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問我說,「關於盜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琢磨著他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就拐著彎回答說:「基本情況都已經掌握了。 」不料那個餘師傅冷笑了一聲,對章副隊長說:「這個小兔崽子精得很。 你放心吧,他什麼都不知道。 」 我心說果然別有隱情,立刻追問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停止挖掘工作。 章副隊長呵呵一笑,忙說這兩天考古隊在搞思想整頓,明後天就複工了。 我明知道他這套官方說辭靠不住,卻也無從反駁,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現場,准備去找Shirley楊他們商量此事。 我剛爬出梯形坑,就被餘師傅追了上來。 我沒好氣道:「怎麼,還想抓我?」 老頭什麼也沒說,右手一抬,朝我甩出一件東西。 我順勢接住一看,‧!居然是一枚摸金符,我低頭去看自己的胸口,果然是空蕩蕩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取走的,居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我還在想著如何辯解此事,餘師傅又一聲冷笑:「別裝了。 我以前也是土夫子,摸金符怎會不認識。 」我沉默不語,心裏鬧不明白他這是要拿我還是要約我喝茶。 「你先看看自己的袖口,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 我被他說得莫名其妙,急忙低頭去看自己擼起的衣袖,這才發現袖口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染成了暗紅色。 我低頭去聞,頓時被嗆了一鼻子酸臭味。 這種味道對我來說太熟悉了,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這是屍血!洞裏有東西?」我褪下外衣,不解地問,「既然你們知道為什麼還要……」 餘師傅擺擺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走,等見了姜隊長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 餘師傅說完就轉過身朝姜隊長的帳篷走。 我來不及向Shirley楊等人報信,心裏盤算著待會兒被刑訊逼供的時候該說些什麼好。 不過事實證明我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人家餘師傅壓根兒沒有半點兒揭穿我的意思,他信手敲了敲姜隊長掛在門口的大鑼,然後就帶著我徑直走進了帳篷。 這個行軍帳篷裏邊的擺設比我想象中的簡單許多,除了行軍床以外就只有一張長方形的辦公桌,桌上散亂一團,多是各種化學藥劑和外行人看不懂的數據表。 我一進帳篷就被兩道火辣辣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 李教授坐在角落裏,見我進門也不打招呼,依舊板著一張全國糧票的臉。 「姜子,給我倒口水。 」餘師傅將桌上的文件一掃,自說自話地蹭上了桌。 「師傅,你咋來了?剛才外頭怪熱鬧啊!又是你惹的不?」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搪瓷缸子。 餘師傅接過搪瓷缸,仰頭一灌,然後指著我說:「這小子有點兒本事,一會兒跟咱們走。 隊上的事你都交代過了?」 「有啥好說的,又不是不回來了,這位同志哪個單位的啊?」姜隊長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我,見我一直不說話,又轉頭去問李教授,「你們博物館的?」 李教授僵硬地點了點頭,開口說:「別人硬塞的。 你們要用就拿去,我沒意見。 」 我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心裏不停地琢磨著他們這是演的哪一出。 姜隊長從行軍床底下抽出一個鼓鼓的背包,拍了拍灰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愁三缺一。 來來來,東西拎上,咱們一入夜就走。 」 我接過背包,拎在手裏晃了晃,立刻傳來鐵器碰撞的聲響,分量比我想象中重了許多。 我單手拉開包上的拉鏈,一節頭尖身圓的鐵鏟頭赫然出現在眼前,又伸手進去翻了翻,發現包裏裝滿了一節一節帶著螺旋紋的鋼管,明顯是改良過的便攜式探鏟。 我合上背包,將染了屍血的上衣抖摟出來,問道:「墓室上方有三處明顯的盜洞,裏頭全是血。 諸位誰能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姜隊長點了根煙,狠吸了一口說:「事情要從第六層封土解封的那天說起,當時全隊鬥志昂揚,打出了『埋頭苦幹,十天破土』的口號,大家加班加點,鉚足了力氣在各自的崗位上發光發熱。 大概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甲組還有兩位挖掘人員不肯休息,我只好親自去找他們談話。 剛一跳下去,就有一個人朝我喊『不得了,發現一個盜洞』,我一看洞口的形狀,心都涼了,有點兒經驗的人都知道盜洞大多遵循『古圓近方』的原則,一般方形口都不超過五十年的歷史。 可我眼前的洞口圓得跟十五的月亮似的,絕對是上了年頭的東西。 後來我們又在東南邊陸續發現了兩個相鄰的盜洞。 我趕忙去找餘師傅來做鑒定,最後確定這三個盜洞是同一時期的產物。 也就是說,早在數百年前這座娘娘墳遺址就已經被盜墓賊光顧過了。 」 餘師傅也跟著點了一支煙,吐了口煙圈說道:「我勸他們不要灰心,洞不一定是掘到底的,要不然也不會一下子挖出三個來。 可那兩個瓜娃子不聽,非要下去瞧個究竟。 」 「我覺得太危險,喝令他們回去休息。 本打算等天亮再組織相關人員去做排查,誰知道次日一大早有人來找我報告說,那兩個甲組的勞動模範徹夜未歸,到處找不到人影。 當天我們停了工,把所有的人手都調動起來將整座山搜了個遍,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晚上餘師傅來找我,他說有一個地方咱們還沒找。 」 聽到這裏,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你是說,他們進到墓裏去了?」 「要不然呢,叫鬼給叼了?」餘師傅指著血衣說,「今天我又去檢查了一遍,發現那三窟盜洞都是從內往外打的。 用句行話來說叫作『三環套月』,是一種已經幾近失傳的掘土絕活。 尋常盜墓都是直來直往,打哪兒來的從哪兒出去,可有的時候遇上特殊情況,無法原路返回的時候,就會用上『三環套月』的手藝從墓室內部往外逃生。 至於為何要同時開三個洞,那就不得而知,最普遍的說法是為了避開墓裏的晦氣,就好比狡兔三窟一般。 但是我們看到的盜洞只挖到三分之二的地方,並沒有穿透地表。 所以我估計那個盜墓的人早就爛在裏頭了。 」 「那……隊上的兩名工作人員豈不是……」 「真要是下去了,我怕他們沒命回來。 」餘師傅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作孽啊!活生生的兩條命。 」 姜隊長抬手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家夥都准備齊全了,今天晚上必須討個說法。 」 我先前並不知道考古隊裏出了這樣的怪事。 現下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裏總算有了底。 屋外的這個娘娘墳比我原先設想的要複雜許多,眼下兩名考古隊員生死未卜,我無權對姜隊長夜探古墓的行為提出質疑,當即表示願意協助他們。 「我有兩個朋友,也在李教授隊上,他們對考古探墓都有著豐富的經驗,如果餘師傅信得過,我希望能帶他們一起去。 」餘師傅雖然是個編外人員,但根據他與姜隊之間的對話來看,這個老頭在考古隊頗有威信。 所以我先尋求了餘師傅的意見,只要他肯點頭,姜隊長就很難拒絕。 餘師傅「哦」了一聲,挑眉問道:「莫不是與你同行?」 「正是,正是,」我怕他再說下去揭了我的老底,忙搶著回答,「不過都跟我一起已經提前退休了。 」 我剛出了姜隊的帳篷就跟Shirley楊等人打了個照面,胖子正掐著章副隊長的脖子沖他吼:「我們老胡呢?真在這個帳篷裏頭?說謊的死啦死啦的!」章副隊長被他掐得兩眼泛淚,一見我馬上高喊:「小胡同志,救命!快救我,我快被人掐死了,咳咳咳。 」 我說:「你們這是要幹嗎,准備集體造反?」胖子丟開老章,大步走上前說:「你沒事吧?我剛聽說你被抓了,立刻帶著大部隊前來聲援。 」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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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之湘西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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