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骨骼也露了出來。 骨頭並沒有按解剖的順序擺放,而是平行地擺放著,一個挨一個,放到棺材裏面時就像緊緊地綁在一起一樣。 這種擺放方式讓我想起了早些時候我挖掘的一個考古遺址。 早在哥倫布抵達美洲之前,一些土著部落就把死者放在架子上,直到屍體只剩下幹淨的骨頭,然後再把這些骨頭捆在一起下葬。 伊麗莎白的骨頭就是這樣安放的。 我曾經熱愛考古,現在仍然如此。 我後悔沒有做過多少考古工作。 可是,在過去的十多年裏,我的事業卻使我走上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現在,教書和法醫工作占用了我所有的時間。 伊麗莎白·尼科萊特讓我對我的工作經歷做了一個簡短的回顧,而我也喜歡這樣。 我把這些骨頭取出來,擺放好,正如我昨天擺放的那樣。 骨頭很幹,也很脆,但是這個人的骨頭的形狀比昨天喬維特鎮那個老太太的要好多了。 我對骨頭數目清查的結果表明,缺少了一塊蹠骨和六塊趾骨。 在挖掘、篩選時,並沒有發現這幾塊骨頭。 當時,我們的確找到了幾顆門齒和一顆犬齒,而我已經把它們安放在牙槽裏面了。 對於這些骨頭,我按照通常的程序填寫了一份表格,就像填寫一份驗屍報告單一樣。 我首先從骨盆開始。 這些都是女性的骨頭——這是毫無疑問的。 根據她的恥骨合生骨,我判斷她的年齡在三十五歲和四十五歲之間。 那些善良的修女會很高興的。 在對長骨進行測量時,我發現膝蓋下邊的脛骨前端有異常的扁平現象。 我檢查了趾骨,發現在腳趾與腳連接的地方有關節炎的跡象。 哈!這是動作的重複在骨骼上留下的痕跡。 據說,伊麗莎白曾經在修道院祈禱室裏,跪在石頭地板上向上帝禱告,長達數年之久。 當處在跪姿時,膝蓋承受的綜合壓力和腳趾的過度彎曲所產生的結果就是我看到的這些。 我想起了一件事。 在挖掘的時候,當我從篩子裏取出一顆牙齒、並撿起下頜骨時,我發現下排中部每顆門牙咬東西的邊緣都有一個小小的、但卻明顯的凹槽。 我發現,她上排中間的門牙也有同樣的凹槽。 在不禱告或者寫信時,伊麗莎白會做一些針線活。 她的刺繡至今仍懸掛在門弗雷梅戈格湖的女子修道院裏。 她門牙上的凹槽是她長年用牙齒扯線或者咬住縫衣針的結果。 我也喜歡這樣。 然後,我把頭骨翻轉過來,正面朝上,忽然恍然大悟。 我站在那裏,盯著頭骨。 就在這時,拉曼徹走了進來。 「怎麼樣,是那個聖徒的頭骨嗎?」他問。 他走到我身邊,看著頭骨。 「沒錯,先生。 」 「是的,研究工作進展得很順利。 」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和神甫梅納德通電話,那個來自門弗雷梅戈格湖的頭骨就放在我的工作台上的一個軟木圈上,「那些骨頭保存得相當完好。 」 「你是否能夠證實它就是伊麗莎白?伊麗莎白·尼科萊特?」 「神甫,我想再問你幾個問題。 」 「有問題嗎?」 是的,也許有。 「不,沒有。 我只是想了解更多的情況。 」 「是嗎?」 「你有沒有任何正式的、說明誰是伊麗莎白父母親的文件?」 「她父親是阿萊恩·尼科萊特,母親是尤金尼·貝朗格——當時一位著名的歌星。 舅舅劉易斯-菲利普·貝朗格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市議員,也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內科醫生。 」 「是的。 能找到她的出生證明嗎?」 他沉默了,然後說:「我們還沒能找到關於她的出生證明。 」 「你知道她的出生地嗎?」 「我想,她出生在蒙特利爾。 她的家族在這裏生活了好幾代了。 伊麗莎白是米歇爾·貝朗格的後代。 米歇爾於一七五八年來到加拿大,也就是末期的新法蘭西時代。 在城市事務管理方面,貝朗格家族一直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 「是的。 是否有病曆、洗禮證或者任何其他與她的出生日期有關的正式記錄?」 更長時間的沉默。 「她出生於一個半世紀以前。 」 「有沒有保存的記錄?」 「有。 朱利安修女查找過了。 可是,隔了這麼長時間,有些東西可能已經遺失。 畢竟時間太長了。 」 「那當然。 」 我們兩人都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正當我要向他表示感謝時,他先開口了。 「你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布蘭納博士?」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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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死亡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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