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殷勤地把他們領到欄杆旁的一張桌子上,樓下是碧波蕩漾的室內遊泳池。 教授為女伴斟了一杯礦泉水,問:還喝點什麼?咖啡,威士忌? 江志麗為自己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 侍者送來菜單時,江志麗沒有客氣,很快點了意大利小牛肉,咖喱雞塊,意大利實心面。 吃飯時教授笑道:我記得你到美國不足四年吧,你已經非常成功地西方化了。 想好了留下來沒有? 江志麗爽快地說:我已經有這個打算了。 一踏入美國這個移民社會,我就覺得似乎我天生就該在這兒生活。 我會努力融人這個社會的,也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我會盡力的。 教授吃著小牛肉,沉思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這麼說,你與中國的丈夫已經離婚了? 江志麗抬起頭很快看他一眼。 教授的頭發和胡子已經微見花白,但身體十分健壯,胸膛寬厚。 她突然沖動地說:對,我對他已不再依戀。 他謹小慎微,住在簡陋的樓房,連睡覺時都生怕床板的響聲驚動鄰居。 那種環境能使人的天性慢慢枯萎。 我一直盼著有一個地方能自由自在地宣泄我的天性,現在總算找到了! 在沖動中說了這些話,她多少有些後悔,低下頭默默地吃飯。 眼前晃動著從前丈夫的影子,還有3歲的女兒小格格,她對那個男人沒有多少感情,不過想起女兒天真無邪的目光,仍覺得內疚。 五年前,她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公派留學生,但在辦護照前卻被告知,這個名額已改派他人了。 她出身寒微,沒有什麼背景,在那張無所不在又毫無蹤跡的關系網中掙紮、窒息。 她到系主任、外事處長、校長那兒大吵大鬧,結果到處都撞在冷淡的禮貌上。 同在這所大學的丈夫勸阻不住,負氣道:你是不是想把人得罪完?你不留後路.總該為我留條後路吧! 那時她不由得打一個寒顫,也就是從那時起,她萌生了離婚的念頭。 後來她憑自己的本事考上了自費留學,臨走時她斬釘截鐵地公開宣布:我再也不會回來了了! 她走時,丈夫甚至沒有去送她。 所以,在她成為索雷爾教授的情人時,她也沒有絲毫負疚感。 索雷爾教授用刀叉切著牛排,斜睨著女伴,小心地說:你知道,我有一個很好的妻子,我們已經共同生活了三十年 江志麗猛然抬頭,惱怒地打斷了他的話:不必說了,我絕不會妨礙你的家庭!教授的話嚴重挫傷了她的自尊心,我做你的情人,是因為我喜歡你,仰慕你的智慧,井不是想做索雷爾夫人。 我們隨時可以說再見的。 教授很尷尬,沉默片刻後,他誠懇地解釋道:請原諒,我絕不是想冒犯你。 但我知道中國女子對男女關系看得比較重,我不想讓你有一個虛假的希望 江志麗已經恢複了好心境,她知道教授的用意是真誠的,便嫣然一笑:行了,親愛的喬,不必解釋了。 從現在起,請你把我當成一個徹頭徹尾西方化的女人吧。 教授愉快地笑起來。 他們吃完後,喚侍者結了帳,教授便攜她驅車去他的新寓所。 教授的新寓所在寂靜的長島富人區,窗戶俯瞰著浩森的大西洋。 江志麗浴後,教授久久地注視著她,贊揚道:凱倫,你真漂亮! 江志雨莞爾一笑。 可她突然想起,去年回國時,三歲的女兒小格格也曾這麼說:媽媽,你最漂亮,我最喜歡媽媽! 那時她正同丈夫協議離婚,這句話幾乎使她喪失了勇氣。 此刻想起來,仍覺心中刺痛。 客廳的電話鈴響了,索雷爾去接電話,隨手摁下免提鍵:我是索雷爾,請問是哪一位? 電話中是一個男人略帶沙啞的聲音:請問,你是沃森智能研究所的喬索雷爾先生嗎? 對,我能為你作些什麼? 請原諒我打擾你,我向《紐約時報》查詢一個大腦或智能專家,他們推薦了你。 我和兒子之間出了一點奇怪的事情 他帶著濃重的西部口音,說話不太連貫,索雷爾和江志麗努力聽著。 那人說:我有一個6歲的兒子,他母親早去世了。 兩個月前,我偶然發現兒子能讀出我的思想 索雷爾急急打斷了他的話:你說什麼?他能讀出你的思想? 對,特別是我比較專注地看一幅畫面或照片時,他會漫不經心地說,爸爸,你在看媽媽的照片?或者說,你看到的風景多美啊,是吧?但那時他卻是在低著頭玩,並沒有看到我手裏的東西。 發現這一點後,我有意作了多次試驗,結果證明他的確能讀出我腦中的東西! 索雷爾看看江志而,她仰著頭,似笑非笑地聽著。 那人激動地說:這個遊戲我們已經進行了幾十次,絕大部分都成功。 更奇怪地是,從前天開始,我也能讀出兒子的思想了!我正在廚房作飯,忽然頭腦中出現了一只沙皮狗,幾乎碰到我的鼻子,非常逼真。 我急忙跑到客廳,見兒子正盯著鄰居家的那只沙皮狗,它是偶然闖進我家的。 這以後我又試驗了幾次,證明我確實也有了兒子那種能力。 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好像只能傳遞畫面之類的東西。 索雷爾教授聽得十分專注,他問:你可以確認嗎?不是錯覺或是幻覺? 我想可以確認,索雷爾先生。 我沒上過大學,沒有什麼知識,不過我的神經很健全,不是一個妄想狂患者。 索雷爾蹙著眉頭,與志麗交換著目光。 這個消息太出人意外,他一時還難以接受。 他有意放慢了節奏,緩緩地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和職業呢? 對方笑了:噢,是我忘了介紹。 我叫馬高,兒子叫山提,你大概知道這是印第安人的名字。 對,我是一個印第安人,在亞利桑那州派克縣印第安人之家當管理員。 索雷爾沉思著,他覺得對方雖然文化素質不高,說話不太連貫,但條理分明,顯然不是一個精神病人。 略為思忖後他說:謝謝你打來的電話。 你能不能來這兒一趟?路費由我支付噢,不,不,他忽然改變了主意,還是我們去吧,我想盡量保持你所處的環境條件,也許你們的特異能力與環境有關。 明天我將派一個助手去核實,如果確實的話,我本人隨後也去。 請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和詳細地址。 志麗遞過來記事本和圓珠筆,他匆匆記下後說:行,就這樣決定,我們明天去人。 再次謝謝你的電話。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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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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