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在眾人的目光中沉吟著。 他必須慎重回答。 但安全委員搶先發言:向長老致敬。 他說,我不認為這是什麼詛咒。 事情非常明顯,瘟疫是從夜世界傳來的,它降臨的方式顯示出這是一次有計劃的進攻。 如果不是有極大的野心,極其惡毒的目的,黑夜人怎麼會不畏陽光進入白晝世界呢? 那些黑夜人為了擴散瘟疫,竟不惜自己的生命嗎?衛生委員與他爭辯。 您是醫生,閣下。 尊重個體生命在您來說已經近乎一種本能。 但政治上是不存在個體的。 我肯定那些進入我們的世界,帶來瘟疫的黑夜人是一支敢死隊。 安全委員的說法言之成理,起碼比惡魔的詛咒更合理些。 已經有人在暗自點頭了。 向長老致敬。 外交委員說,我覺得安全委員的話有一半的道理。 黑夜人是有意向我們傳播瘟疫的,但我不把它看作一次進攻。 這不如說是一個試探或者警告。 一個多世紀以來,黑夜人用白晝世界所必需的金屬礦物跟我們換取能源。 但我們都得承認,這不是平等交易。 主動權一直掌握在我們手裏。 對電的需求使他們成了白晝世界的附庸。 那些野蠻種族一定在尋找著種種方法,以求脫離對我們的依賴,或至少使晝、夜兩方間形成平等的關系。 誰知道呢?可能瘟疫是他們新制造出來的武器。 我不同意。 衛生委員說,從理論上講,黑夜人在醫學、生理學上要落後我們三百年。 不可能有一種他們制造出來的疾病竟能使我們一籌莫展。 那麼您仍然認為這是詛咒嗎?內政委員有點刻薄地問,然後才加了一句,我向長老致敬。 經濟委員慢條斯理地說:向您致敬,長老。 大家不應該再爭了。 這件事無疑地對我們各自的部門都有影響。 就拿我來說,雖然內政委員先生竭盡全力封鎖了消息,但顯然消息已經泄露。 現在人們拒絕購買黑夜世界的金屬,害怕染上疾病。 這使我的那些局長們很為難。 長老因為擺脫了關於詛咒的話題而感到輕松。 他說:不論這瘟疫是什麼,它已經影響到了白晝世界的正常運轉。 而且它必然還會影響整個黑、白世界的平衡。 所以,我們不必再爭論什麼詛咒了。 我請你們謹慎地決定對此事的對策,我還要把這一切都上報最高長老會。 向您致敬,長老。 一直沒有開口的科學委員說,我來告訴大家對瘟疫研究的最新進展。 竟然有進展了麼?安全委員驚訝地說,哦!閣下,我的話絕沒有不敬之意。 科學委員毫不在意,繼續說:對瘟疫的隔離原來並不理想。 似乎病毒,或細菌,或者任何什麼東西,能透過隔離物。 但我們發現用某些重金屬,比如鉛來作隔離,就能有效地阻擋瘟疫的擴散。 重金屬!大家低聲說。 這就是黑夜人的用意了麼?白晝世界從此將離不開他們的金屬供應,而改變雙方的相對地位。 這證明了我的分析。 安全委員剛才聽到科學委員提到進展,曾吃了一驚,現在似乎又恢複了自信,黑夜人是有意向白晝世界傳播瘟疫的。 一陣靜默。 看清形勢後,大家都有一種緊迫感。 有誰見過黑夜人嗎?內政委員怪腔怪調地問。 經濟委員說:不知道。 我看到過書上對他們的描寫。 我的老師曾經講過黑夜人劫奪黎明世界的貨物的故事。 外交委員說。 衛生委員強調:這房間裏面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們了。 醫生們已經看到了不止一個黑夜人,活的、死的。 他們是瞎子嗎?內政委員用一貫的討人嫌的語氣問,讓你搞不清他是認真討教還是無理取鬧。 衛生委員說:他們膚色蒼白,體毛較重,其他的似乎與我們沒有很大差別。 他們的視力在陽光下可能被削弱了,但不是瞎子。 我重申自己的觀點。 安全委員說,從這次危機可以看出我們的防衛是多麼脆弱,黑夜人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發動了攻擊。 而我們完全束手無策。 他果然要提出那個計劃了。 長老在心裏說。 並不是完全束手無策,科學委員說,我們正在想辦法,如您所知,避免傳染的辦法已經有了。 每個人在有生之年都穿上一套沉重的鉛衣服嗎?安全委員微笑著反駁,這場瘟疫僅僅是開始,它標志著夜世界對我們俯首貼耳的歷史的結束;標志著雙方對抗的開始。 誰知道他們又會制造出什麼東西來呢?如果我們早有防備,瘟疫攜帶者可能根本就無法闖入白晝世界。 但現在也不算晚,我們應該開始行動了。 什麼行動?內政委員敏感地問。 防備他們的下一次進攻,粉碎他們的所有陰謀。 安全委員一字一頓地說。 當心哪。 經濟委員說,安全委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意味著更嚴重的事情。 不,不是您所想的那樣。 您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經濟委員安祥地問。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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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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