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明受到來自外部的幹涉時,它的代價便更昂貴了:法律由別人來制定了。 只有管道才能實現跨越星球的文明。 只有埃戎知道管道的秘密。 有的人不願付出代價。 他們寧肯去買自由,寧肯為了自由付出嘗盡千辛萬苦的代價。 因此人們從埃戎帝國的跟前逃開。 他們乘著破舊生鏽的飛船,順著星際航路逃去,逃離這種文明以及帝國的日益擴張的範圍。 在一個曾叫做昂星團的地方,自由停止了奔逃。 星團中的各星球既近得可以構成一個松散的聯盟,可以互通貿易,又遠得無法相互征服。 低速飛船將這些星球串聯成了卡農聯盟。 這個聯盟的象征不是一艘飛船,而是一個人。 而在現在的星團上,在經過兩場大戰之後,自由已經死了,埃戎已經將它碾碎了。 因為自由是會傳染的,而橋梁是有利可圖的。 消息傳得很快:彼得塞爾已經死了。 但是塞爾是一種象征,而作為象征的東西同自由一樣,只要還有一個人相信便不會死去 第三章 窄橋 霍恩一下子醒了過來,神經因警覺而興奮異常。 他手中端著槍朝荒漠中極目望去。 東方的地平線上已經開始泛灰了,群星也從那兒隱去了。 但危險不在荒漠中,荒漠中沒有生命。 他把目光轉向左側,但凹地中依然是漆黑一片,漆黑而又安靜。 但是漆黑之中有點東西改變了。 一個常常遇到危險的人學會了依靠他的直覺,靠它來對無意識的觀念進行微妙的分忻。 這也是情勢所迫,因為危險不容你從容判斷。 雖然僵硬的肌肉在提出抗議,霍恩還是悄然起身爬下斜坡。 凹地中已經空無一人了,只有塵土中黑色的灰燼表明曾有人到過這裏。 吳老頭和鸚鵡已經走了。 他們收拾起寥寥幾件行李,在他睡著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走了。 這就是讓人不懂的地方。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讓自己擁有過真正睡著的奢侈享受了。 他的睡眠離清醒只差一步,周圍環境只要有一點變化便能驚醒他的瞌睡。 他們怎麼可能不吵醒他而離開呢? 他根本沒准備睡覺。 越是接近目標,危險性便越大。 難道是身體對受到超過忍受限度的驅策而做出的反抗?真是滑稽。 但不管怎麼說,他睡著過了。 他覺得自己比剛出發時還要精力充沛、頭腦清醒。 如果說即便他處處小心,仍然被吳老頭下了藥的話,那麼吳老頭一定是聰明過人了。 霍恩只能這樣想下去,不然他快要懷疑他們是否到過這裏,甚至懷疑他們是否真正出現過。 霍恩下意識地把灰燼掩埋好,然後聳了聳肩。 他覺得這下沒有後患了。 怎麼說這對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那老頭兒本來對他很有用的,霍恩確信吳老頭知道一條通往方山山頂的路。 不過為此生氣是毫無道理的。 對霍恩來說,吳老頭是一樣可以利用的東西。 因此,如果吳老頭有辦法的話,他當然有權逃避被利用。 霍恩考慮了一下爬方山的問題。 借著漸亮的天光,他看見石崖上沒有縫隙。 很可能尋找縫隙要花上他一天的時間,那太長了。 霍恩順著單獨的一行靴印跑上斜坡,研究起足跡來。 它筆直地沿著懸崖邊伸向前方,一直遠到看不清楚為止。 霍恩跟著靴印,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起來。 足跡還很新,最多只有一兩個小時,靴子上的補片印得很清楚。 霍恩熟練地閱讀著痕跡:在這兒吳老頭把手提箱換到了左手;在那兒他停下來歇了口氣或喝了點東西,接著出現了一條之字形蛇行痕跡,然後又突然消失了;再往前,腳印邊又出現了一只兔子的痕跡。 霍恩在路邊看到一只被扔掉的半升的瓶子,標簽上寫著:乙基酒精,合成類,酒精度18度。 埃戎出口管理局監裝。 霍恩開始感到渴了。 他把水壺中最後一點水喝了,只有微少的一小口,聊勝於無罷了。 他重新旋好水壺蓋子,舔了舔嘴唇。 幾乎在不知不覺間,腳印變得更新鮮了。 吳老頭就在前面,只有幾分鐘的距離了。 霍恩像一路上時時在做的那樣抬頭望去,只看見左面是陡峭的懸崖,前面是紅色的塵上。 然後腳印不見了。 它們終止於一面被風刮得光光淨淨的岩石斜坡前,再也沒有從任何交界處回到塵土中。 霍恩朝懸崖打量著。 鳥兒可以從上面飛過去,但吳老頭絕辦不到。 霍恩仔細端洋著緊靠崖腳生長的灌木。 它呈現出一種不太可能的綠色。 有些葉子有剛擦過的痕跡。 霍恩小心翼翼地撥開灌木。 後面露出一片黑色。 是一個洞口,有1米高,0.67米寬,霍恩不喜歡山洞或隧道,因為裏面有大多不確定的東西。 但這個山洞卻是通向森波特的。 霍恩手足並用地在黑暗中爬行,感覺到光滑的岩石是潮濕的。 這一點點細微的水流應當就是洞口那叢灌木的成因了。 在荒漠中水是一種稀罕東西,空水壺碰在洞壁和地面上發出的聲響提醒著霍恩水有多麼稀罕。 這聲音對於嗓子眼兒沾滿塵土的霍恩來說不啻是一種折磨。 他苦笑了一下,爬得更快了。 漸漸地四周的黑暗變淡了,現出光明的輪廓,終於豁然開朗。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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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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