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在黑暗中穿行,阿夫塞的影子給了她繼續前行的力量。 奇怪的是,她覺得他好像正在黑暗中用他的經驗為她指引方向,與她並肩同行。 她的腳步聲在拱廊中回響。 岩石還在變熱,飛船又呻吟了一聲。 突然,她的左手落空了。 拱廊同另一條走廊會合了,兩條走廊正好垂直相交。 娜娃托出了口大氣。 她的工作組在每一個走廊連接處的牆面上都用顏料標記了圓形的符號,將-飛船內部的每一條道路都用色彩標注出來。 當然,現在她看不見顏料的顏色——什麼都看不見——但她肯定能找到那個圓圈。 她摸了摸齊肩高的地方,除了光滑的牆面外,-什麼都沒有,直到——對了,在這裏。 牆面突起了一塊,是用另一種材料畫上去的圓圈。 那是一塊幹透的顏料。 娜娃托用爪子刮了刮顏料,指尖留下了細小的碎片。 她將手指靠近鼻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種氣味,很淡,但一定沒錯:是硫磺,黃色的顏料。 黃色代表的是被命名為"二號主軸"的走廊。 她站定想了想飛船的大體結構。 對了,二號主軸……這就說得通了。 她-一直走錯了方向,但她知道怎麼從這裏出去,雖然這得花些工夫。 她可以從這裏向右轉,這樣——大概走一百千步左右——就可以走到另外一條走廊的連接處。 從那裏向右-轉再左轉,就能走到通向外界的雙層艙門了。 她停下來歇一腳,爪子滑回了爪骨鞘。 片刻前的驚慌已經過去了。 她抬腳—— 那是什麼? 一道亮光? 亮光? 在飛船裏面? 真是瘋了……除非有一只螢火蟲或是會發光的小蟲子飛進了飛船裏面。 她抬頭望著亮光閃過的方向。 什麼都沒有。 當然沒有了。 咦,阿夫塞不是說過他偶爾還能看見一絲光線嗎?他的意識一直憎恨被剝奪掉的…… 又閃了一下…… 娜娃托將眼睛靠近牆壁,死死盯著黑暗。 飛船很舊了,出乎想像地古老。 又閃了一下。 一道白綠色的光,幾乎在她注意到之前就消失了。 那是一條幾何形狀的線條,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真是難以置信。 娜娃托想在閃光的地方做一個標記,這樣就能再找到它了。 於是,她將脖子上扣飾帶的鏈子摘下來,把寬寬的皮圈拿下來放在牆面上閃光點正前方的地面上。 飾帶上銅質的-裝飾物打在飛船甲板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還是活動的。 經歷了多年的歲月滄桑後,至少還有這麼一小部分飛船在發揮著它的功能。 娜娃托盡量壯起膽子快步穿過走廊,希望能再拿一盞燈回來研究她的新發現。 終於,她看見了走廊那頭微弱的正方形亮光:是那間雙層艙門的房間。 內層艙門洞開,外層艙-門阻塞了一半,就跟她的兒子托雷卡在三千日前首次進入飛船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娜娃托側身擠出艙門,微涼的夜風撲面而來。 艙門越來越擠了,她的身軀將在一生中不斷-生長,她最終將無法再擠進這扇門。 她爬下了木制腳手架。 夜還不太深,太陽剛剛沉落西山。 盡管如此,長時間的黑暗仍讓當空的五輪明月似燎原野火般耀眼。 戴西特爾號的克尼爾船長漸漸恢複了理智。 他從黃色怪獸的屍體上爬下來,踉踉蹌蹌地退開幾步,滿臉驚詫。 "我都幹了些什麼啊?"他靠在尾巴上,用沙啞的聲音喃喃地說,"我都幹了些什麼啊?"船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臂齊胳膊肘以下全沾滿了凝結的鮮血,整個鼻口也覆-蓋上了一層紅色。 他將雙手伸到眼前,試圖擦去手上的血跡,"我都幹了些什麼啊?"他又問。 托雷卡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怪獸早已被撕扯得七零八碎。 在從地盤爭鬥的瘋狂中清醒過來之前,克尼爾已經吞下了三大塊血肉,怪獸頸部、肩膀和背部的肉基本上被一掃-而光。 托雷卡向後退開,站定在距離克尼爾二十步遠的地方。 "你為什麼要殺死它?"他問。 船長的聲音很低沉。 "我——我不知道。 它——它一定是入侵了我的地盤……" 托雷卡的尾巴搖了搖,否定道:"不對,它當時離你挺遠的。 你看見它就撲了過去,嗯,很殘暴地撲了過去。 " "它是邪惡的動物,它必須得死。 它威脅到我了。 " "怎麼威脅到你了,克尼爾?它怎麼威脅到你了?" 克尼爾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它一定得死。 "他又說了一遍。 他蹣跚著走向浪花輕柔的海邊,蹲下來想洗淨雙手。 海水被染成了淺紅色,但他的手卻不見得幹淨了多少。 他抓起一把濕沙,用沙粒將血跡擦洗下來。 他使勁擦洗這雙手,以至於托雷卡覺得再這麼下去,船長的手上將沾滿他自己的血。 他終於停了下來,將水潑到臉上想將鼻口-清洗幹淨。 茂盛的灌木叢一直延伸到海邊。 突然,灌木叢臨海的邊緣上有了動靜。 那一刻,托雷卡還以為是另外一只黃色怪獸為它的同伴複仇來了。 但來人卻是另兩名勘測隊員——巴-布諾和斯拜爾頓,她們是從南邊著陸的。 這時,他看見了她們的臉。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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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龍文明三部曲·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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