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曼的身體浸泡在血水中,我還不清楚她的死因和死亡時間,需要等法醫過來檢查後才能知道答案。 技術科的法醫王磊是高我兩屆的校友,他的業務非常棒,而且我們倆的關系很好,空閑的時候經常在一起聊聊,我相信他一定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結論。 讓我難以理解的是剛才看到的和聽到的一切,我能肯定推開衛生間的門時所經歷的事情絕對不是幻覺。 曹欣一定很奇怪我進到客房後的表現,一直用怪怪的眼神看我,我也無法向她解釋更多…… 不到半個鐘頭,隊長就帶著所有在家的人趕到了現場,連技術科的有十多個人。 我特別交代負責勘查的技術人員按照詩曼提供的照片,拍攝相同角度的現場照片。 我感覺整個案發現場仿佛進行了精心設計,完全複原了照片上的場景。 隨後,我簡明扼要地把情況向隊長匯報了一遍,不過我隱瞞了自己也接收到相同郵件的事情,我擔心隊長會因此讓我停止對這起案件的調查。 現場勘查結束後,回到隊裏連夜召開了案情分析會,十多個人圍坐在會議室的圓桌周圍。 我們這個中隊下面分成三個行動小組,正常情況下都是各自行動,每個組負責不同的案子,平時我負責帶一個組。 沒想到隊長帶著李建那個組一起去的現場,這個李建是全隊唯一跟我弄不上事的人,這家夥總愛跟我鬧別扭,從內心不願意他參與我接手的案子。 大家分別談了自己對案件的看法,王磊和其他參與現場勘查的人員得出了一致的結論,詩曼是死於割腕自殺,而且隊長也支持這個觀點。 實話說從現場勘查的情況看詩曼是自殺身亡,不過從內心情感上我不能接受詩曼自殺,而且由於不想說出來的原因,我不同意就這樣結案。 我的想法是即便是認定詩曼自殺,也要找出迫使她自殺的,藏匿在幕後的間接凶手。 我提出詩曼收到的照片,隊長用肯定的語氣說:「詩曼早上帶來的照片,恰恰證明了她的自殺,因為只有她自己能偽造出這樣的死亡照片,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她已經計劃好一切。 」 「為什麼?一個人會如此周密地計劃自己的自殺!這合乎邏輯嗎?」我大聲辯解說。 坐在隊長旁邊的李建笑著說:「她就是想弄出些轟動效果來,她們這些影星想盡一切方法來炒作自己……」 「放你的狗屁!」沒等他說完我就火了,把憋在心裏的怒火都噴向了李建,「人都死了炒作自己有屁用!」 李建一聽我罵他,頓時也火冒三丈,剛要站起來,隊長急忙一把按住他,然後對我說:「小羅,注意態度,你先別激動,你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觀點嗎。 」 最近傳聞隊裏要提個副隊長,大家都認為我和李建是最大的熱門人選,所以這個家夥一直暗中跟我較勁,說心裏話我對這個副隊長的座位根本就不感興趣。 不過我看出來李建憋著勁想當這個副隊長,最近總是費盡心思打壓我,今天晚上這個家夥肯定會跟我作對。 最令我憋悶的是不能做過多的解釋,而且我知道大家根本不相信所謂的「死亡邀請」,都認為是詩曼想象出來的,昨天早晨派出所把她送到刑警隊來,很多人就認為她神經有問題,如果解釋的太多,恐怕大夥也會認為我也有病。 我起身指著現場照片上的酒杯和香檳酒瓶激動地說:「一個自殺的人還會有心情喝香檳為自己慶祝?」 隊長看著我平靜地說:「尼采曾說過:『一件事情的不合理性,不是駁斥其存在的依據。 』詩曼可以提前為自己拍攝死亡照片,足以說明她有心理准備,所以用喝香檳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為奇了。 就在這時,王磊忽然開口了,說實話我從心裏希望他支持我。 「有個事情可以為詩曼的自殺提供證據……」說到這裏他看著我問:「我聽小曹說你們進入客房的時候衛生間裏正響著音樂是不是?」 我點點頭,「不錯,的確有個MP4播放器正在播放著音樂,我進入衛生間後把它關閉了,這也恰恰說明詩曼不是自殺,一個自殺的人怎麼會有心情聽音樂?」 小王擺著手說:「我的看法跟你剛好相反,這個音樂恰好是詩曼自殺的誘因。 」 「什麼!音樂是自殺的誘因?」我根本不相信小王的話。 小王戴著白手套,兩個指頭捏著盛放MP4的透明塑料袋向我示意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我調取了這個播放器的內存資料,發現裏面只有一支曲子,《GloomySunday》,翻譯成中文叫《黑色的星期天》,也有叫《憂鬱的星期天》,對於這支曲子,我不知道坐在的是否有人熟悉?」 我注意到大家都搖搖頭,看來都對這支曲子不熟悉,實話說我是從來沒有聽說。 沒想到坐在會議桌最下角,一直沉默不語的曹欣突然開口說:「我多少知道一點,《黑色的星期天》是匈牙利的作曲家賴熱.謝賴什譜寫於1933年的一支歌曲。 據說是他和女友分手後,在極度悲慟的心情下創作出來。 由於歌曲中流露出懾人心魄的絕望神緒,數以百計的人在聽了它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這支歌遂被冠以『匈牙利自殺歌』的稱號,甚至一度遭到了多家國際知名電台的聯合禁播……所以我同意小王的分析……」 曹欣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怯生生地瞥了我一眼,好像是感覺對不起我的意思,我能理解曹欣的心情,雖然在情感上很不願意曹欣反對我,但是心裏還是挺佩服她敢於說出自己的見解,作為一個刑警這是必須應該有的品質。 聽曹欣解釋了這只歌曲後,除了我、王磊和隊長幾個,其他人都相互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大家不僅驚訝有這麼奇怪的歌曲,同時更加支持詩曼是自殺這個結論…… 等了一會,隊長環視了一圈,見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於是大聲說:「如果大家沒有不同意見,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 隊長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急忙打斷了他,「我不同意結案,這個案子還有許多疑點,如果就這樣結案未免太草率了,詩曼就算是自殺,也是受到他人的威逼而自殺的,我們應該找出那個間接凶手來繩之以法,只有這樣才能讓死者瞑目,才能對得起人民警察這個稱號……」 我有意說得慷慨激昂,把人名警察的稱號都搬了出來堵住那些反對的嘴巴,不過這一招還挺管用,沒有人再說話。 隊長沉思了一下,然後看著我說:「好吧,這個案子開始就是你接手的,從現在起給你一周時間,如果你找不出足夠的證據和理由來說服大家就結案,你看如何?」 「沒問題,如果在一周內不能證明詩曼是他殺,或是受到他人的脅迫而自殺,我就同意結案。 」我馬上毫不猶豫地回答,其實我也給自己留下了餘地,因為一周後即使找不出任何線索,我也能證明詩曼的自殺是由外部原因造成的。 我獨自一個人從辦公樓出來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新的一天又開始。 雖然從接到電子郵件到現在僅僅只有三十幾個小時,不過從日曆上看應該是我接到「死亡邀請」的第三天了…… 第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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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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