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蕩著樹枝在叢林裏攀援,匆匆忙忙回到他剛離開的宿營地。 他知道,從這兒開始追蹤茹可夫和珍妮最合乎邏輯。 他在鹿砦外面繞了一圈,仔細察看那道荊棘堆成的圍牆,終於在一個窟窿對過發現有人剛從那兒鑽出去跑進叢林的痕跡。 敏銳的嗅覺告訴他,他要找的那兩個人都是從這個方向逃離宿營地的。 不一會兒,他便跟著他們留下的蹤跡飛奔而去。 在他前面很遠的地方,一個嚇壞了的年輕女人正沿著一條野獸踩出來的狹窄的小路急匆匆地走著。 她擔心,隨時都可能碰到野獸或者野人。 她希望走對了方向,希望這條路能一直把她帶到大河邊上。 正這樣想著,突然來到一個很熟悉的地方。 小路旁邊,一棵大樹下面,松松散散堆著一堆樹枝。 這地方,她到死也不會忘記。 僅僅是昨天,為了使她免遭茹可夫的毒手,安德森把她藏在這兒,自己卻白白地獻出了生命。 看見這堆樹枝,珍妮突然想起安德森在最危急的時刻留給她的步槍和子彈。 這之前,她竟把這事兒忘得嚴嚴實實。 她手裏還拿著從茹可夫手裏奪過來的手槍。 不過這種槍只能裝六發子彈。 從這兒到大海路途遙遠,光靠這一支槍,還不能為她提供足夠的食物,同時保護她的生命安全。 她屏著呼吸在樹枝下面的摸索著,簡直不敢想象這寶物還藏在這兒。 可是使她無限喜悅和欣慰的是,她的手立刻觸到獵槍的槍筒和子彈袋。 她把子彈袋挎到肩上,把那支沉甸甸的獵槍端在手裏,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於是,懷著新的希望和一定能成功的喜悅,珍妮又踏上了旅途。 這天夜晚,她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睡覺。 過去,泰山經常對她講,在叢林裏,他就習慣這樣過夜。 第二天一早,她便又上了路。 這天下午晚些時候,她正准備走過一片面積不大的林中空地,突然看見一只巨猿從對面的叢林裏走了出來。 風正好從她和巨猿中間的空地吹過,珍妮連忙繞到「下風頭」,然後在一片枝葉稠密的灌木叢裏藏好,緊張地觀察著,手裏握著步槍,准備萬不得已時向巨猿射擊。 巨猿慢慢地走過林中空地,不時用鼻子嗅著地面,似乎靠留在雜草與泥土間的氣味,尋找什麼人的蹤跡。 他還沒走出十幾步遠,叢林裏又鑽出一只猿。 然後第三只、第四只,直到五只可怕的巨猿清清楚楚出現在嚇壞了的珍妮眼前。 她手裏端著那支沉甸甸的步槍,蹲在灌木叢裏,隨時准備開槍射擊。 她驚恐地看到,這幾只猿在空地中央停了下來。 它們聚攏到一起,不時向身後張望著,好像等待部落裏別的成員。 珍妮盼望它們趕快走過去。 她知道,隨時都會刮起一股旋風,把她的氣味送到它們的鼻孔裏。 那時候,在這些健壯如牛、張牙舞爪的巨猿面前,手中的步槍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她看見猿又看看它們正回頭凝視的那片叢林,後來終於看出它們在這兒停下來的目的,也看見它們正在等待的那個東西——一頭正在跟蹤它們的野獸。 珍妮對此深信不疑。 因為她看見一頭肌肉發達、動作輕捷的豹子從巨猿剛才出來的那個叢林鑽出來,悄無聲息地向它們走了過去。 豹子撒開腿穿過林中空地,向巨猿跑去。 珍妮奇怪它們怎麼對此漠然視之。 過了一會兒,驚奇變成迷惑不解——她看見那頭巨獸一直跑到猿的身邊,而猿仍然不以為意。 後來,豹子席塔幹脆在它們中間蹲下來,認認真真舔起它的皮毛——這種動物不睡覺時,總愛幹這種事。 如果這位年輕婦人因為看到「天敵」間的友好親善而萬分驚訝的話,現在,簡直可以說,她對自己是否神志清楚發生了懷疑。 因為她親眼看見一位身材高大、十分壯實的黑人武士走過林中空地,加入到野獸的行列。 剛看見這人的時候,她斷定,他要被這幾頭巨獸撕成碎中。 她已經半蹲著身子,從灌木叢中揉出腦袋,舉起步槍,企圖使這個黑人免遭慘死。 現在,她看見他好像正跟那幾頭獸說話——向它們發布什麼命令。 不一會兒這幾個家夥便排成單行,走過林中空地,消失在對面的叢林裏了。 珍妮·克萊頓屏著呼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雙眼睛。 她蹣跚著站起來,趕快離開剛從她身邊走過的這個可怕的人與獸的「組合」。 此刻,在她身後半英裏遠的地方,有一個男人沿著她走過的這條小路急匆匆走著,當這群野獸從離他很近的地方走過去的時候,他嚇得一下子癱在一座蟻塚後面。 這個人就是茹可夫。 他認出這個可怕的「組合」正是人猿泰山的「部屬」。 等那幾頭野獸剛從他身邊走過去,他便爬起來,在叢林裏拚命奔跑,希望和它們盡量拉開距離。 珍妮·克萊頓來到河岸上的時候——她希望從這兒順流而下,一直漂到大海,然後等待過往船只,最後得救——尼古拉斯·茹可夫離她已經很近了。 珍妮看見河岸邊有一條很大的獨木舟。 這條獨木舟拴在岸邊的一棵大樹上,由於河水的沖擊,有一半陷在泥淖之中。 珍妮覺得,只要能把這條笨重的獨木舟推下水,就能解決漂流到大海的難題.她解開掛在樹上的纜繩,拼命去推獨木舟的船頭。 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獨木舟還是一動不動,就好像要把地球推出軌道一樣地困難。 她正要休息休息,喘口氣,突然想到如果在船尾裝些東西,然後沿河岸,前後晃動船頭,或許可以讓獨木舟下水。 周圍沒有合用的石頭之類的東西。 但是稍高一點兒的河岸上有河水沖來的許多木頭。 她立刻動手,把木頭堆放到船尾,直到終於高興地看到船頭在河岸上面的泥沙中稍稍翹了起來,而船尾在河水的沖擊之下,慢慢地移動了幾英尺。 珍妮發現在船頭和船尾之間來回跑,可以因為她的體重所產生的壓力來回移動而使獨木舟的兩頭上下活動。 結果,她每向船尾跑過去一次,船兒都向河裏移動幾英寸。 眼看這番努力大見成效,珍妮越發埋頭苦幹起來,沒有注意到叢林邊緣一株大樹下站著一個男人。 他望著她這樣賣力地活動那條獨木舟,黝黑的臉上現出一絲殘酷的、充滿敵意的獰笑。 獨木舟終於可以從那河岸的泥淖之中「自拔」了。 艙裏放著好幾只槳,珍妮。 心想,只要用一只槳抵住河床,就一定能把船弄到深水裏去。 她拿起一只槳,剛剛伸進河水,無意中抬起一雙眼睛,向叢林邊上瞥了一眼。 看見那個人,她嚇得喊了一聲,原來是茹可夫。 他一邊向珍妮飛跑過來,一邊大聲叫喊著讓她趕快停下,否則就要開槍。 其實他壓根兒就沒有什麼武器,因此很難弄清楚,他打算怎樣將他的威脅付諸實施。 第3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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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朋豹友》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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