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向前緊逼幾步,一張凶惡的臉被怒火和欲火燒得一陣陣痙攣。 他像一頭野獸向她猛撲過去,有力的手指掐住她的喉嚨,逼著她倒退到鋪位上。 這時,艙房的門開了,茹可夫跳起來轉過臉,看見瑞典廚師走了進來。 平常他那雙頗為狡猾的眼睛浮現出一種愚蠢的表情,下巴也傻乎乎地耷拉著,只顧忙著往艙房那頭的小桌上放格雷斯托克夫人的飯菜。 俄國佬惡狠狠地盯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大聲呵斥著,「為什麼沒得到允許就闖了進來?滾出去!」 廚師抬起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望著茹可夫,還朝他傻乎乎地微笑著。 「我想……只要起風,就會越刮越大。 」他還是說著「驢唇不對馬嘴」的半通不通的英語,又把幾個碟子在小桌上重新擺了一遍。 「快滾出去!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你這個可憐蟲!大傻瓜!」茹可夫咆哮著,邊說邊惡狠狠地朝廚師走了過去。 安德森仍舊朝他傻笑著。 像平常一樣,他系著一條肮髒的圍裙。 那條油膩膩的系圍裙的繩子上掛著一把細長的刀。 他邊笑邊伸出一只手偷偷地抽刀。 茹可夫見狀急忙止步,朝珍妮·克萊頓轉過臉來。 「限你明天答複我的要求,」他說,「那時候我會把船上所有的人都找借口打發到岸上的,只留下你,你的兒子,鮑爾維奇和我。 然後。 你會親眼看著你的兒子死去,誰也不會打攪我們。 」 他怕廚師聽懂這番邪惡、狠毒的警告,用法語說這句話。 說完之後便砰地一聲關上門揚長而去,連那個攪了他的「好事」的廚師看也沒看。 他走了之後,斯文·安德森向格雷斯托克夫人轉過臉來,剛才滿臉的傻氣一掃而光,又變得狡黠而凶狠。 「他意外(以為)……我西(是)個下(傻)瓜,」他說,「他才西(是)下(傻)瓜。 我聽得懂法語。 」 珍妮·克萊頓驚訝地望著他。 「這麼說,他剛才的話你都聽懂了?」 安德森咧著嘴笑了笑。 「西(是)的。 」他說。 「你是聽到屋裏的搏鬥聲,特意闖進來保護我的?」 「你對我很好,」瑞典人解釋道,「他把我當溝(狗)看待。 我幫你,太太。 你要耐心地等一等。 我幫你。 這一帶海岸我來過許多次。 」 「可你怎樣幫我呢?斯文,」她問道,「所有這些人都和我們作對。 」 「我想……」斯文·安德森說,「只要起風,就會越刮越大……」說著轉身離開艙房。 盡管珍妮·克萊頓對廚師是否真能給他切實的幫助持懷疑態度,但對他已經給予的援助仍然懷著深深的感激。 在敵人手裏能有一個朋友幫助,珍妮便覺得宛若一縷充滿慰藉的陽光照耀著她的心,減輕了鬱積心頭的深深的痛苦。 這天,她沒有再看見茹可夫,也沒有看見別人。 斯文送晚飯的時候,她試圖把話題引到他如何幫助她的計劃上來。 可他總是叨叨那句仿佛預告風向的「口頭禪兒」,似乎突然間又陷入先前那種傻乎乎的狀態之中了。 可是他端著空盤子要離開艙房的時候,壓低嗓門兒輕聲說:「穿好衣服,收拾好毯子。 我很快就會再來。 」 他正要離開船房,珍妮拉住他的袖子。 「我的孩子呢?」她問道,「我不能留下他自個兒一走了之。 」 「你按我說的辦就行了,」安德森皺著眉頭說,「我正幫你呢,你不要太著急。 」 他走了之後,珍妮,克萊頓一屁股坐在鋪位上,茫然小知所措。 該怎麼辦呢?對於瑞典人意圖的懷疑在她的腦海裏索繞盤旋。 落入廚師之手,後果會不會比現在的情形更糟呢? 不,她就是和魔鬼同行,也不會比與尼古拉斯·茹可夫為伴更糟。 因為連魔鬼也要顧及自己的好名聲。 她一次又一次地發誓,帶不走兒子絕不離開「肯凱德號」。 直到深夜,她還沒有上床睡覺。 她坐在鋪位上,已經用繩子結結實實捆好了毯子。 大約半夜,門板上響起一陣極輕的敲門聲。 她急忙走過去拉開門閂,門輕輕地打開了,蒙著面孔的瑞典人走了進來。 他一只胳膊抱著一個包裹,顯然是他的毯子。 另一只手舉起來,把肮髒的手指放在嘴唇上,打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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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朋豹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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