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草地看起來松軟、清涼、誘人。 叢林裏種種神秘的響聲似乎都變得遼遠而空闊,只有一種模模糊糊的回聲,就像從遙遠的海岸傳來的濤聲,時起時伏。 珍妮在草地上坐下,一種夢幻般的安逸與恬靜悄悄地從她心頭流過。 她抬起頭看著那個高踞於她之上的魁梧健壯的男人,又增加了幾分奇怪的、似乎十分完美的安全感。 她這樣眯細一雙眼睛看他的時候,泰山跨過這塊圓形的空地,向對向幾株參天大樹走去。 他舉止端莊,身材極其勻稱,簡直無隙可擊。 寬闊的肩膀上,線條優美的頭顱泰然自若,充滿自信。 一個多麼完美的男人,在他宛若美神的外形之下,決不會有凶殘與卑鄙。 她想,自從上帝按照他自己的模樣創造出第一個人,還從來沒有這樣一個美的化身涉足於這個世界。 泰山一縱身,跳到樹上消失了。 珍妮納悶他上哪兒去了?難道他把她扔在這荒僻的叢林裏就不管了? 她緊張地四處張望著,似乎每一片藤蔓、每一叢灌木都是可怕的巨獸的藏身之地,它們正准備用亮閃閃的利齒咬她那溫馨的軟玉。 而每一點響動都是那些凶殘狠毒的野獸偷偷爬過來的聲音。 沒有他,一切的一切竟是這樣不同! 泰山走了才幾分鐘,這個嚇壞了的姑娘卻覺得過了好幾個小時。 她神經緊張地坐在那兒,等待正蹲在灌木叢裏的什麼野獸撲過來結束她的恐懼與不幸。 她甚至祈禱快讓自己在那利齒之下失去知覺,從難捱的恐懼中得以解脫。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她大叫一聲,跳起來回轉身,准備迎接死神。 泰山站在面前,懷裏抱著一堆熟透了的鮮美的野果。 珍妮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倒在地上。 泰山扔下手裏的野果,急忙抱住她。 她沒有暈過去,但是緊緊抓著他,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渾身顫抖。 人猿泰山撫摸著她柔軟的頭發,安慰著她。 就像小時候他被母獅子山寶,或者毒蛇黑斯塔嚇著了,卡拉安慰他一樣。 有一次,他把唇輕輕地貼在她的腦門兒上。 她沒有動,而是閉上一雙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沒法兒解釋自己的感情,她也不想作這種努力。 在這兩條有力的臂膀裏獲得一種安全感,她就滿足了,至於將來的事情,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 剛才這幾個小時的經驗已經使她懂得,她可以像信任熟人中為數很少的那幾個男人一樣,信任這個林中怪人。 一切竟是如此奇妙。 她突然朦朦朧朧意識到,這大概就是自己以前從來沒有真正體味過的愛情。 她感到十分驚訝,不由得微笑起來。 微笑著,她輕輕推開泰山,臉上是一副探詢的表情,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她倚在巨猿的泥鼓邊兒上坐了下來,指了指撒在地上的野果,因為她的肚子已經餓了。 泰山趕快把果子都揀起來,放到她的腳邊,然後自己也挨著她在泥鼓上坐下,用刀子切開各種野果,為她准備午餐。 他們默默地吃著,不時偷看對方一眼。 直到後來珍妮爆發出一陣快活的大笑,泰山也跟著笑了起來。 「真希望你會說英語。 」姑娘說。 泰山搖了搖頭,一雙笑眼漾起混和著渴望與悲哀的表情。 珍妮試著和他說法語,又說德語。 後來竟為自己結結巴巴、錯誤百出的德語大笑起來。 「不管怎麼說,」她用英語對他說,「你踉柏林的德國人一樣,聽不懂我這種蹩腳的德語。 」 泰山對下一步怎麼辦,早已拿定了主意。 他已經仔仔細細想過小屋裏那些書上所描述的男人、女人的行為舉止。 他設想書上那些男人們如果處在現在的情形之下,會怎樣對待珍妮,並且要求自己按照他們的樣子行事。 他又站起來,跳到樹上。 不過走以前打手勢告訴珍妮,他很快就回來。 他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那麼好,珍妮一下子就理解了,他走了之後,也並不覺得害怕。 只是有一種孤獨的感覺襲上心頭,充滿渴望的目光射向他消失的地方,等待他回來。 像上次一樣,她從背後那聲輕微的響動聽出他回來了。 她轉過臉,看見他抱著一大捆樹枝,從草地那邊走了過來。 然後他又鑽進叢林,過了幾分鐘便抱回一大捆柔軟④茅草和蕨。 他又走了兩趟,弄回許多柴草。 他把蕨和茅草鋪到地上,做成一張松軟、平整的「床」。 然後在這張「床」幾英尺之上,十字交叉搭了許多樹枝,上面蓋上很大的象耳樹的葉子,又用樹枝樹葉將一頭堵上,這樣便搭成一個窩棚。 搭完窩棚,他們又緊挨著坐在泥鼓邊兒上,試著用手勢交談。 泰山脖子上戴的那個十分精巧的、鑲嵌著鑽石的小金盒使珍妮驚歎不已。 她朝它指了指,泰山取下來遞給了她。 她看出這條項鏈出自相當高明的工匠之手,小金盒上的鑽石放射著絢麗的光彩,排列得極其漂亮。 但是鑽石切削的方法說明這是過去時代的工藝品。 她還注意到小金盒可以打開。 她按了一下藏在暗處的小鈕,金盒啪地一聲彈開,每一面有一幅刻在象牙上的袖珍小畫像。 第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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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出世》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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