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年以前,隨著墜機事件而結束。 如果妮娜又重現人世,等待喬找到她,帶她回家……抱著尋獲妮娜的希望像一帖止痛的香膏,喬已能按捺住火氣。 要想找到妮娜,他就必須能完全地控制自己。 他對自己曾經一度那麼快就完全背離蜜雪兒對他的所有教導感到汗顏。 隨著三五三號班機的墜落,他也跟著墮落。 而現在妮娜給了他充分的理由與機會,讓他重新恢複到未發生墜機事件之前的那個男人,讓他不愧為她的父親。 在這趟飛行旅程的最後一個小時,喬開始閱讀他從郵報電腦裏列印出來,關於鐵克諾公司四篇文章其中的兩篇。 突然,喬看到一篇文章,令他當場吃了一驚。 鐵克諾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是由尼洛公司所持有的。 那是一家瑞士公司,營業的項目相當廣泛。 有藥物研究、醫藥出版事業,一般出版事業。 電影及廣播等。 尼洛公司主要是在傳播事業發展,尼洛和他的兒子安卓投資創建了家族企業,資產據說超過四十億美金。 尼洛不是瑞士人,當然,他是美國人。 他在海外經營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大約在二十多年前,他創辦了洛杉機郵報,直到現在,他還是老板。 尼洛的投資很廣泛,所以他擁有郵報以及鐵克諾公司的股份股權並不足為奇,也許純粹是巧合。 他擁有郵報全部的經營權,而且不像一般置身事外的老板,關心的只是利潤。 經由他的兒子,尼洛掌挖了報紙的編輯取向和新聞政策。 但對於鐵克諾公司,他可能介入沒那麼深。 雖然持有大部份的股權,但他並沒有親自操控。 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股票投資者而已。 在這種情形下,尼洛個人實在沒必要去了解杜蘿絲和她的助理人員,暗地裏所從事的機密研究。 他也沒必要為三五三號班機的墜毀負任何責任。 喬回想起前一天下午遇見郵報商業專欄作家薛弗丹的情形。 老薛尖酸刻薄地把鐵克諾的主管們描述成,「都是一些傲慢自大,惡名昭彰的家夥。 老認為自己是這一行裏的土皇帝。 其實比我們也好不到哪去。 他們也回答『我們要服從他』。 」 回味最後那句談話的內容,喬才想到,老薛一定認為喬知道尼洛持有鐵克諾的股份。 這專欄作家也暗示,尼洛插手鐵克諾事務的程度,不下於他在郵報的所作所為。 喬的腦海裏同時閃過一件事,那就是在戴家廚房裏,麗莎提到杜蘿絲和鐵克諾的關系時,她說:「你、我和蘿絲都扯上邊了,世界真小,不是嗎?」 那時他以為麗莎是說三五三號班機事件,是他們生命圓弧上的轉折點。 也許她真正的意思是說,他們正巧都為同一人工作。 喬從未見過尼洛,那幾年他似乎隱居起來了。 當然,喬見過他的照片。 六十幾歲的億萬富翁,銀發、圓臉、笑容滿面。 他看起來,就像廚師用糖衣在上面畫了一張祖父臉的松餅,一點也不像殺手的樣子。 他是知名的慈善家,不可能在自己的企業裏雇用刺客和冷血殺手。 人類不同於蘋果和柳橙,果皮芬芳的,不代表果肉可口。 事實就是這樣,喬和蜜雪兒和那些現在准備殺杜蘿絲的人,竟然都有著同一個老板。 而那些人用了迄今未明的手段毀掉了一架飛機。 長久以來支持他養家活口的錢,也同樣支付給了那些凶手。 覺悟到這一點,他的反應是極端的錯綜複雜,他沒辦法立刻解開這個死結。 太黑暗了,他無法看清事情的全貌。 喬雖然一直凝視著窗外,他並沒有注意到沙漠圍繞著鄉村,鄉村圍繞著城市。 等他驚覺時,飛機已在洛杉研機場降落了。 喬看了一下手表,估算了一下到西屋咖啡店的距離,他預計會比和黛咪約會的時間提前半小時到。 好極了,在赴約之前,他需要足夠的時間在對街觀察約會地點。 黛咪應該是很可靠的,她是蘿絲的朋友,他是從蘿絲在郵報留給他的訊息才找到她的電話號碼。 但此刻他不相信任何人。 畢竟,就算杜蘿絲的動機純正,就算她把妮娜留在身邊,是為了防止他們殺害或綁架她。 但她無論如何都使他們父女被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年,更糟的是,她居然讓他認為妮娜已死了。 為了某些他還不太確定的理由,蘿絲說不定還會永遠不把女兒還給他。 當喬起身朝出口走去時,他看到一個穿白長褲、白襯衫,頭戴一頂白色巴拿馬帽子的男子,從機艙報前面的座位站起來,回頭望了喬一眼。 這家夥大約五十歲,矮小而強壯,一頭濃密的白色長發再加上那頂帽子,貌似一位老牌的搖滾歌手。 他不陌生。 喬愈來愈肯定曾經見過他。 但不是在電視或是舞台上,而是最近在某個重要場合見過。 那人的眼光與喬稍一接觸,便移往別處。 他進入甬道,向前移動。 跟喬一樣,他也沒帶什麼隨身行李,似乎只是一日遊的過客。 他和喬之間,隔了八到十個乘客。 喬擔心在還未想出何時見過此人之前就失去獵物的蹤影。 但他又不能推擠他前面的乘客,否則必會打草驚蛇的。 當喬試著以帽子當作回憶的重點時,他腦裏一片空白。 但當他想把那人的帽子去掉,而將焦點集中在那一頭白色長發時,他想到那群穿藍袍、剃光頭的黑教徒。 這個荒謬的聯想讓他很困惑。 然後他想到昨晚在沙灘上,這群異教徒圍繞著的營火。 他曾將裝有戴查理血跡的餐巾紙的麥當勞紙袋,丟進火堆裏。 想到另一堆火被~群身穿泳裝的舞者所圍繞。 第三堆火圍聚集著一群沖浪的年輕人。 還有一堆火是圍坐著十幾個聚精會神的聽眾,正在聽一個矮矮壯壯,有著一張大臉和一頭白色長發的人講鬼故事。 這人,就是那個說故事的人。 這一點,喬很肯定。 他也知道昨晚不期而遇之後,今天又能在此相逢,這種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 這一切都是這世界上最大的陰謀緊密安排下的結果。 當他星期六早晨,在聖塔莫妮卡海灘識破他們之前,想必他們一定已監視他好幾個禮拜了,甚至好幾個月了。 等著蘿絲和他接頭。 在那段時間裏,他們摸清了他所有的行蹤。 當他擺平布立克,侵入他們車裏,並且飛奔離開墓園之後,他們就失去他的蹤影。 喬在他車上發現了訊號發射器,把它丟在錯車而過的園丁卡車上,他們就把他追丟了。 在郵報,他們差一點就遞到了他,但喬早他們一步開溜。 所以他們在公寓、咖啡廳、海灘,四處布下眼線,等著他露面。 那群聽故事的人都是普通民眾,而說故事的卻不是。 他們再次在海灘盯上了他,喬知道他們踉監的過程:他們在海灘盯上了他,跟著他到了便利商店。 他在那裏打電話給丹佛的歐馬裏,及科羅拉多噴泉市的芭芭拉。 然後再跟蹤他到汽車旅館。 他們可以在那裏乘喬熟睡或醒來之時,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一槍解決掉,然後布置成是嗑過藥過量,或是自殺的樣子。 在墓園的時候,他們曾迫切地想將喬斃了,但後來又不急著殺死他,因為他也許會帶領他們找到蘿絲。 顯然他們在這一段跟丟了的時間裏,並不知道他去過戴查理家和其他地方。 如果他們知道喬見到發生在戴氏夫婦及麗莎身上的事,即使他不明其所以——他們也會立刻處決他。 第6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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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生還者》
第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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