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梯門開啟時,他很擔心會被立刻逮捕。 但電梯裏空無一人。 電梯下降至一樓的途中,喬等待著電源被切斷,但也沒發生。 電梯開門,出乎他意料的,竟也是毫無一人。 這一生中,喬從本這般疑神疑鬼過。 他被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以及在郵報辦公室所得悉的情報弄得有點反應過度。 當喬走進接待大廳時,畢道威正在講電話,只見他全神貫注的在傾聽著,一張黝黑的臉全皺了起來。 他不斷低聲地說著:「是,嗯——嗯,是。 」 喬跟他揮揮手說再見,運自往門外走去。 這時道威在後面叫他,「喬,等一下。 」 喬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雖然道威仍然在聽對方說話,但眼光卻投在喬的身上。 為了表示趕時間,喬用手指指著腕表。 「你等一下,」道威對著電話說,然後轉向喬,「有個人打電話來找你。 」 喬堅決地搖搖頭。 「他要跟你說話。 」道威說。 喬轉身又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喬,那人說他是聯邦調查局的探員。 」 喬站在門口,猶豫地回頭望著道威。 聯邦調查局應該與穿夏威夷衫的人無關,與那些不問清楚,動輒開槍的人無關,與像布立克之流更應該沒有關連。 他們會嗎?他是不是又害怕得開始胡思亂想了?他應該從聯邦調查局那裏獲得答案並接受保護。 當然,電話裏的男人可能說謊,他可能不是聯邦探員。 他只是希望能把喬拖住,等布立克和他的同党——說不定還有其他怪物——能及時趕到。 喬對道威搖搖頭,轉身離去。 他推開門,走進八月的酷熱之中。 道威在他身後喚道:「喬!」 喬抑制住想跑的沖動,朝自己的車走去。 在停車場的另一端出口處,那個剃光頭、鼻穿金環的年輕人正注視著他。 這孩子看起來一付逾遇窩囊的樣子,使人對他不存戒備之心。 但此時此刻,他對喬有興趣似乎顯得有絲怪異。 雖然音量調得很低,但是饒舌歌的沉重韻律仍隨著熱浪傳送過來。 車內很熱,但還沒到令人忍受不了的地步。 在墓園被子彈擊碎正好通風。 那孩子在喬駛進來時,大概就已注意到這面破損的窗子。 也許他曾打過什麼主意。 就算他打什麼主意有什麼關系,只不過是一面破窗而已。 喬猜想引擎一定發動不了,但他錯了。 當車子緩緩倒出停車位時,畢道威推開接待大廳的門,走出來站在水泥階梯的平台上。 這大個子看來不是警告,而是有點迷惑。 道威一定不會阻止他的,畢竟他們是朋友,或曾經是朋友,而電話上的那個人,只不過是個聲音罷了。 喬將排擋杆排入前進檔。 道威步下台階嚷著些什麼。 聽起來不像是警告,而是迷惑和關懷。 喬沒理會他,直接將車開往出口。 由於開得太快,輪胎陷入被太陽曬軟的路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但喬木曾稍減速度,在向南轉到蘭克辛大道時,一陣警笛的聲音傳來。 警笛是城市音樂的一部分,不分晝夜,與他無關。 雖然如此,但到凡吐拉高速公路的路途中,一路都籠罩在警笛聲下。 他在摩爾派克路上向西行時,不斷地從後視鏡察看後方的車輛,他不是罪犯,他應該向警局報告有關墓園的人。 告訴他們,他得自杜蘿絲的消息,還有關於三五三號班機的事。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蘿絲雖然也掙紮在生死邊緣,但她並沒有向警方尋求保護。 也許因為根本沒有所謂的保護。 「我的生命操縱在你的手中。 」 喬是個資深的犯罪新聞記者,他曾見過被害人成為標靶,不是因為他們做了什麼或是擁有什麼。 而只是因為他們知道了什麼。 一個知道太多事情的人,比一個擁有槍的人更危險。 如果他是因為知道宣稱自己是唯一生還者的杜蘿絲而成為標靶,那麼她所掌握的秘密一定具有某種程度的爆炸性,而且威力驚人。 他向西開往影城時,想起郵報停車場那年輕人黑色運動衫上的紅字「天不怕,地不怕」。 那是喬無法接受的人生哲學,因為他什麼都怕,而且怕得要命。 墜機事件不是意外,這種可能性深深地折磨著喬。 妻女的死,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人為因素。 雖然人為流失導致液壓系統失效是最可能的原因之一,而那也是讓喬能活下去的理由,因為無意就宇宙本身一般的呆板和冷酷。 但如果她們是死於恐怖分子之手,或是其他人為的犯罪行為,那她們就是在人類的貪婪和妒恨之下犧牲了生命,這是他無法忍受的事。 他害怕即將被揭露的真相真如上述,他更害怕自己內在的獸性會把自己變成一個自認為正義的複仇使者。 第七章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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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生還者》
第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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