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羅決定利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來確定一件事。
一件他到現在都還難以接受的事!
他將視線轉向一旁的阿虎,並點頭示意他停留在客廳之後,自己則往屋裏唯一關上門的房間走去——
敏捷的閃入門內,遠望床上躺著的人形,他無聲無息的走上前,凝視著床上睡到不知幾重天的女人。
嚴羅藉著剛露臉的月娘所透進窗戶的月色,清楚地看見梁巧安的臉蛋,烏黑柔順的長發、漂亮秀氣的蛾眉,還有高挺的鼻梁及瑰色的小唇,比照片還美、還清麗、還年長一些,難怪他會莫名陷入……
罷了!嚴羅的心頓時豁然開朗,既然栽了,那他就要眼前的小妮子跟著他!
一聲贊歎難以自持的逸出他口中,雖然輕,卻回蕩在臥室之中——
一聲不該出現在臥室的聲音,傳入巧安的耳中,就算極輕,但對於剛入睡的她而言,簡直有如一聲巨響般清楚。
眼皮有如裝了彈簧似的頓時翻開,月光雖不強,但還是讓她的眼睛連眨了好幾回。
好不容易適應了微微的光亮,卻看到床沿站著一道人影,心驚的她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快速地往黑影的反方向後退——
砰!
「啊——」
巧安整個人連被單摔下了床。
來不及拉住她的嚴羅,只好趕緊打開電燈看看她怎麼樣了。
這一看,他差點笑出了聲音。
滾下床的她,四肢被被單纏住,一時掙脫不開的在地上蠕動著。
終於,巧安成功的脫離被單的糾纏。
她紅著小臉從床邊探出頭,眼中充滿了尷尬與戒備,無語地盯著床鋪另一邊的闖入者。
「不用擔心,我不是歹徒。」嚴羅見她神情緊張,遂舉起雙手向外張開,澄清地說道。
壞人臉上又不會寫著他是壞人,當她是笨蛋嗎?她還是警戒地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
見她如此,嚴羅並未不悅,僅是聳了聳肩。因為要是換成他,那個闖入者早就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我是經由你的老師——陳文洋的介紹,前來這裏找你的,巧安。」他伸進口袋拿出一封信,丟在床上。
隨著信件的飄落,巧安先是看看他,再瞄瞄床上的信,考慮了一下,才伸出手將信抓了過來。
拿出信紙,她一邊閱讀一邊還不忘盯著他,生怕自個兒一不注意,就會被他攻擊。
嚴羅當然知道她在害怕什麼,遂一直站在原位不動,直到她的身體明顯地松懈下來,他才再次開口:「看完了嗎?」
巧安點點頭,不好意思的對著他笑了笑,然後爬上床往他的方向靠近一點點。
她深呼吸一次,接著抬首看著他,囁嚅的開口:「對……對不起,嗯……病人現……現在怎麼樣了?」
「病人所有的資料都在直升機上,目前陳叔正保著他的命,還有約兩個小時的時間。」光看她羞怯的表情,和幾乎吐不出順暢的句子,嚴羅相信她真的不擅與人說話、與人相處。
「兩個小時,那……那你放……放、心,我們趕……趕得及。」她試著安慰緊鎖眉頭的他。
知道她誤會了他的表情,他也不費事去解釋,僅點點頭,算是接受她的安慰。
巧安很高興自己安撫了家屬,雖然他看起來還是挺擔心的,不過至少她安慰過他了。
真奇怪!以自己極度內向的個性而言,初次見到他,還是在這麼特殊的情形下,她竟然能夠開口說出話來,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