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曾告訴過她待藍恬馨醒來,第一句想對她說的話是他愛她。
他愛她,那她未婚夫呢?
他們之間究竟是怎樣一段牽扯?
他從不說,她也不問。
或許那對他而言,正是小心翼翼用棉布覆上的傷口,而她不想自作主張地去撕開它。
只是身為一個朋友,她總覺得替他不忍。
雖然她與他相識只有短短三個月,但已足夠明白他是怎樣一個有情男子,足夠體認他對藍恬馨的一往情深。
他自己難道沒有發現嗎?在藍恬馨逐漸流失生命力的同時,他同樣也是一點點消瘦,臉頰一日日凹陷。
外科的醫師與護士都說,只要沒事,秦非一定到病房探望藍恬馨,有時甚至連家也不回,徹夜守著她。
她的病房已經成為他的家了。
可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卻從來不曾回複知覺。
萬一她永遠不醒呢?
齊思思立定病房前,身子驀地一陣顫抖,明媚雙眸透過玻璃窗凝視著房內孤獨坐著的男人身影。
難道他准備那樣一輩子守著她嗎?
她知道那種感覺,在殷森昏迷不醒的那兩個月,她一顆心同樣痛楚迷茫,直覺整個世界毫無光亮。
她立誓守護他醒來。
而秦非也同樣如此立誓。
但,她不過等了兩個月,他卻已經等了七個月了。
他還能再支撐多久?見他日漸百精神委靡,她真怕有一天他倒地不起……
不,她不該這麼想,齊思思深吸一口氣,秦非既有心守護藍恬馨醒來,她這個做朋友的就該全心信任他、支持他,不該有一絲一毫懷疑之心。
她繃緊身子,再度深深呼吸後,終於舉手敲了敲門。
秦非揚起頭,「是你。」他平板的語音毫無生氣,黑眸因疲倦而泛紅。
她輕輕推開房門,又重新關上。
「你還好嗎?」她強展笑顏,在他面前站定。
「很好啊。」他毫不在意地回答,指了指房內另一張椅子,「今天怎麼有空來?」
「難得不必出庭,所以來看看你。」
「是嗎?」秦非點點頭,毫無血色的嘴唇終於淡淡揚起,「看你精神不錯嘛。」
而你,卻像隨時會暈倒。齊思思在心中默念著,但終究沒有發出聲來。
「聽說齊檢察官准備結婚了?」他笑望她,語氣半嘲弄。
她想起即將成為自己夫婿的殷森,心底便泛起一陣甜意,不禁嫣然一笑,
「嗯。」
「他向你求婚時你肯定樂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