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腮胡子伸手在他頭上狠狠拍了一記:「媽的!再多嘴剁了你!」
李賢不敢再做聲。
岑因玨走向門口,落腮胡子在後面喊:「你別想耍花招,那些家夥都被老子做了!你——去拿吃的!」
原本想搬救兵的岑因玨腳步一鈍,他轉身看了一眼落腮胡子,靜靜地點點頭,然後走向西廂房,那是廚房,有准備的酒菜。
果然,侍衛癱倒一地,家丁們也如死豬一樣。
岑因玨踢了他們幾腳,隨後走進廂房,拿個托盤,放了整只烤雞,又拿了壇上等燒刀子酒,再拿了幾個饅頭,便端出來走進客廳。
看到烤雞,落腮胡子口水立即流了下來,發出唏噓唏噓的聲音:「啊哈哈,真他媽太爽了!格老子今天可以好好大吃一頓了!快點過來!放桌子上!」
岑因玨低著頭走過來,似乎怕他怕得很,這讓落腮胡子很是得意。
可是,就在岑因玨把托盤放到桌子上的刹那,他猛然抬起了頭,托盤上的一雙筷子飛出去,一支打在落腮胡子的握刀的手腕上,一支打在刀身上,竹筷子遇到鐵器,卻發出錚錚的鳴聲,大刀像脫線的風箏,斜著脫離了落腮胡子的手向外飛去,還未等落腮胡子反應過來,岑因玨已經隨著刀斜斜飛過去,一個漂亮地斜轉,刀已落入他的手上。
於此同時,趁著落腮胡子手腕巨痛的瞬間,李賢伸退、雙手反扣,幹淨利索地鉗制住身高力大的強盜。
岑因玨靜靜地走過來,就在那麼不可思議般地一瞬間,刀鋒已架在了主人的脖子上。
落腮胡子恍惚還處在夢幻當中,他簡直不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弱得像只病雞的少年竟然輕而易舉扭轉了戰局?
「說!你是誰?」岑因玨問。
「啜!出師不利!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付義衡就是我!」
「那名越獄逃犯?」李賢一怔。
每年,每地,都會有一些逃犯,這原本不會傳到太子的耳朵裏,可是付義衡不同,他是京兆尹名下的逃犯,也就是說,是京城裏,天子腳下,天牢裏的逃犯,這可了不得,足以見證皇皇大唐並非如當權者想象中那麼牢不可破,強不可擋。
「你的那個同夥呢?」岑因玨冷冷地問,看來被視為一等通緝要犯的人也不過如此。
還未等付義衡回答,一個低沉慵懶的聲音緩緩傳過來:「我在這裏。」
岑因玨一驚,驀然回首,便看到門框上倚著一個人,似乎比落腮胡子還高,初春的天氣,他只穿了件破舊的青衫,衫子的前襟好象被刀子劃了兩道,露出他強健的胸膛以及古銅色的肌膚。
他只有半邊臉對著燭光,可以看出他硬朗的面部輪廓,以及慵懶的神色。
他的雙手抱在胸前,懶懶地站著,似乎對落腮胡子的險境毫無察覺。
李賢冷笑:「爾等也太囂張放肆了!就這樣公然搶劫良民百姓麼?」
男人豎起食指,對著太子輕輕地搖了搖:「你錯了,我們不是搶劫,我們是被生活所迫,暫時借用一點糧食,以求活命罷了。」
「狡辯!」
男人呵呵地一笑,也不理他。
「你是韓淩羽吧?」岑因玨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刀,憑著多年暗中的修煉,他感覺得到一股超前的壓迫力,這個男人絕不簡單。
男人抬頭看了看他:「還不知閣下何人?」
「岑因玨。」
男人搖了搖頭,表示從未聽說過這一號人。
岑因玨說:「你們想要的食物在這裏,拿著走吧。」
李賢著急道:「因玨?!」
岑因玨沖著他搖搖頭,不可強敵,起碼,他不確定能打過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