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淚從她臉頰滾落下來,我慌了神,四處跳竄著給她找紙巾,她沒接,就那麼像木偶似得站在那兒,我舉手要給她擦,她連連後退。那幾分鐘的時間像是半個世紀之久,好久,她突然大聲尖叫起來,手指插進長發裏面,整張臉扭曲在一起。她說:「易小北,你混蛋!」她是飛奔出去的,我追到胡同口想到身上沒穿什麼衣服,停了下來,茫然的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小,在那之前,我不知道趙芳藝可以跑那麼快。
我返回去穿上衣服考慮要不要去追趙芳藝,思前想後一陣,決定還是不去了。讓她覺得我是個負心漢總比知道我是個變態來得好。
複讀相對於輕松很多,要學的東西學得差不多,幾番考試也能掛在中等偏上,我也無心再去看本來就會的東西。開始只是不去上晚自習,後來,和阿q們老是喝醉,醒不來,索性連白天的課也不去了。阿q和小豆見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問我願不願意去「藍色妖嬈」工作,我想反正都是和他們一起,也就答應了。
坤哥知道我去上班,高興得很。抽著他的雪茄笑嘻嘻看著我說:「如今,是男色盛行的時代,你什麼都不用做,往那裏一坐,我的生意就來了。」
我笑他太誇張了,上班後,我確實什麼都沒做。偶爾坐下服務員,幫小豆擦琴之外,只剩下喝酒了。那日子,讓我想起高一時候,和藍天,還有田益加窩在一起的日子,沒心沒肺,不想前途和生活,快樂得很。
醉了之後,我和猛子又做了好幾次,每次都是我進入他。他開始還會反抗一番,後來,也就不反抗了。有時會開玩笑說:「你不讓我幹,我找別人幹去。」
我說:「隨便。」然後,他真的就去找別人幹去了。在「藍色妖嬈」後巷裏面,和坤哥的小妖孽扭在一起,用站著的姿勢進入,剛好被我碰到,那小妖孽叫得比女人還浪,酥得很。他們發現我,絲毫不覺得不自在,猛子甚至還挑釁的回頭看我,那眼神就像他說的話一樣,你不讓我幹,我找別人幹。
倒是我覺得不好意思,灰溜溜的回到前廳。
青蔥歲月(15)
小豆見我從後巷回來,把我拉到一邊:「你看到什麼了?」
我還沒開口,小豆接著說:「你看到什麼都別說知道吧!特別不能讓坤哥知道。」
我聽他那話明白了。感情那猛子和妖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有些自嘲的問小豆:「就像我和猛子一樣是不是,玩玩而已。」
小豆說:「你也好,猛子也好,你們只是相互解決一下而已,不是同性戀,也不是愛情。」
阿q喚小豆,准備節目,小豆拍了拍我肩膀:「不要建議,也不要當真。千萬不要走上這條路。」
我轉過背坐在吧台上,光頭立馬調了杯粉紅佳人給我。我疑惑的看著他,他指了指角落桌:「美女送的。」然後笑嘻嘻看著我:「皮囊好就是好,我在這兒調酒咋就沒人送我呢?」
我拍了下他的腦袋:「酸呀你。」扭頭又看了看那女生,她發現我看她,朝我招了招手。
我過去,那桌只有三個女生,年紀估摸著和我差不多。另外兩個一見我去,一邊用餘光瞟我,一邊竊竊私語,像是再討論我什麼。
送我酒的那女生白淨得很,兩只眼睛水靈水靈的,很好看。我一過去她就自我介紹了一番,她叫白琳,音樂學院大三學生。我從荷包裏掏出錢來遞給她:「無功不受祿,酒錢還你。」
她愣了一下,臉一陣白一陣紅,有些掛不住。我見尷尬,趕緊說道:「怎麼著也應該是男生請客才對,今天你們喝的算我的。」
她臉更紅了。緊張道:「我不是花癡,不是看上你才給你送酒的。」
短頭發的女生大大咧咧拉我坐下,才說出她們的目的。我說我考慮考慮,白琳執著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天天來!知道你答應。」
她說那話的時候剛好音樂停,加上她情急下嗓門大,整個酒吧的人不由回頭朝我們這邊看,她更是害羞起來,拉著另外兩個女生低著頭跑了。
我轉身剛好看到從巷子出來的猛子,意猶未盡的看著我笑。我走過去:「和那妖孽玩開心了?」
他嬉皮笑臉將手搭在我肩上:「那女的不錯啊。要不弄上手,咋們分著玩。」
我總覺得他越來越像田益加,無論是態度、眼神或是做人的宗旨,一樣賤。田益加比他好上些,沒他那麼爛。我想到他在巷子裏面和那妖孽扭在一起,心裏面就不舒服:「去去去,去找你的妖孽玩。」
光頭朝我這邊打了個響指,大聲喊道:「易少爺,剛才那幾個姑娘的酒錢算誰的?」
白琳確實言而有信,說了那話之後,真的每天都跑來問我考慮清楚沒有。沒三天就和阿q、小豆們混熟了。我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小豆倒被她感動得一塌糊塗,他說:「人家那麼有心,你就答應了吧。」
我幫著光頭擦杯子:「要答應你答應。堂堂七尺男兒要我去給她反竄當模特,不答應。」
白琳找我的原因是,音樂學院年底跨年節目,他們准備的是音樂話劇,但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女主角。那天在酒吧裏面第一眼看上我就覺得我特別合適。為他這話我還特意躲在廁所裏照了好久的鏡子,實在找不出自己到底哪裏像女人。
小豆貼在廁所門口歪著腦袋看我:「我覺得,你確實有一種陰柔的美。」
我脫口而出:「艸,陰柔個毛,你問問猛子是老子艸他還是他艸老子。」
問題還沒得出個結論,猛子屁顛屁顛跑來讓我答應白琳,我問為什麼?他說:「你傻啊!不知道音樂學院美女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