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被自己殺死

遊蕩火 作品,第17頁 / 共10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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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吳力還是被委以重任。土包子陰笑著上前祝賀道:「恭喜啊,這可是你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吳力緊緊握住他的手,像一把巨大的鉗子用力的死死夾住,「那可真要謝謝你的大力推薦。」

土包子的臉頓時青了下來,嘴裏不停地喊著:「疼,疼,疼,你輕點,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這麼衷心地感謝。」

吳力一把甩開他,揮舞起拳頭冷冷地說:「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沒有辦法,吳力也只好頂著頭皮上。沒有想到一場場殺下來,在那些想看笑話的人一次又一次失望的表情中,吳力竟然闖到了決賽。

煙究竟該不該賣?吳力難以置信看著手中的資料,預賽的辯題還是關乎什麼經濟政治等等比較龐大深奧的主題,可到了決賽竟然是這麼簡單的主題,而且自己還是持不該賣的反方,只要從香煙的危害性為切入點,加上些有說服力的病例和權威的數據,取勝應該不難。想到這些,吳力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決賽當天坐在對手席上是竟是若男。

若男看見吳力也稍稍有些意外,但隨即便顯現出挑釁的神情,眸子裏閃閃湧動的光似是在說,你死定了,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比賽開始後,吳力首先發言∶」大家都知道吸煙有害健康,會引發肺癌等致命疾病,所以我方堅決反對校內出售香煙。」

若男反駁道∶」香煙的存在由來已久,當今社會生活節奏快,學習壓力大,香煙作為消磨時間緩解壓力的形式存在無可厚菲。」

吳力隨即列舉出香煙的危害性,「據分析,煙草中大約含有一千二百多種化合物,其中大部分對人體有毒,特別是尼古丁,危害尤大。一支香煙裏的尼古丁,可以毒死一支老鼠,20支香煙裏的尼古丁能夠毒死一頭牛。一個人如果每天抽20~25支香煙,就將吸入50~70mg尼古丁,這些尼古丁足可以致人於死地,只是由於它們是逐步吸入的,再加上人體有一定的解毒能力,才幸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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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男對於他的發言根本沒有在意,只是輕蔑看著他,說:「我們的國家是一個發展中國家,煙草業的稅利占我們國家稅利的九分之一,如果沒有這九分之一,將會加劇基礎行業、基礎設施投入的不足,而地方的產業將會因此而受到影響,而我們國家的國民生產總值,我們國家的發展,還有我們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都會因此受到嚴重的影響。這絕不是危言聳聽。現在從事煙草業的有8000萬煙農,50萬煙草職工,以及2000萬銷售卷煙的商人。人是社會的人,是現實的人,只有從社會現實出發來看待人,我們才能辨利弊,明得失。對社會有利,實際上就是對人有利。其次,我國發展經濟,增強國力的目的也是為了人。只有把經濟搞上去,才能為解決人的問題提供物質基礎和條件。」

雙方你來我往激烈異常,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最後的總結陳述,吳力拿出兩副吸煙與不吸煙的肺的對比圖,再一次強調了吸煙的危害性。她列舉了吸煙為人生自由,只要不在公共場合抽,學校並無權幹涉,當然更不用說買賣自由了。

慷慨陳辭的若男,神情自若,桃紅的唇間像是咒語一般的曼妙音節緩緩遊弋於空氣中,俘虜了在場每個人的心,如潮的掌聲久久不絕於耳。

精彩!厲害!吳力打從心底發出這樣的感歎,以國民經濟為切入點,完會反應出了現實社會的真實情況,吳力覺得自己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我宣布本次的決賽的優人勝者是金融管理系,吳力同學獲得最佳辯手獎!」比賽的結果令全場嘩然不已,包括吳力自己,他怎麼也不敢相信一直處於劣勢的自己會是最後的勝者。

若男發出一絲冷笑,徑直行至評委席前,鄙夷地對評委老師豎起了中指。

席上的各位老師,頓時,個個臉色鐵青尷尬不已。中間有些禿頂曾被若男嘲笑發音不准的教授顫抖著身軀,指著若男說:「奶……奶……奶太不像話了。」

「是你不太像話了,奶怎麼會不像話,我看你是奶吃多了。」若男說完掉頭走到吳力的面前,纖細的食指在空中點了點,「這次又便宜你,下次可沒那麼好運了,你給我記住了。」

吳力呆若木雞地望著她漸逝的身影,意外的冠軍和她對老師的比出的中指,發生的這一切真是太莫明其妙,以至於他怎麼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晚上的慶功會上,大部分同學都喝高了,特別是土包子,雙眼迷離,手中緊緊地攢著酒瓶子步履蹣跚地走到吳力面前,說:「來,我敬你一杯。你小子真他媽走運,這樣也能撿個冠軍回來。」

吳力極為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悻悻躲到一邊不想理他,白天的事還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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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土包子卻依舊不依不撓地纏著他說:「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怎麼混來的冠軍?還是你真以為你有那個能耐。我告訴你,今天在場的評委,五個中有四個曾被那個女孩罵過,罵得是狗血淋淋,所以啊,他們臉上掛不住,今天正好逮到機會報複,卻叫你小子撿了便宜……」

土包子還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眼鏡打斷道:「吳力,你別聽他的,他喝高了,胡說八道呢。」

「你才胡說八道,誰說我喝高了,老子的酒量好著呢。」土包子噴著滿嘴的酒氣叫嚷道,「喂喂喂,吳力你別走啊,我還沒跟你幹一杯呢。」

吳力頭也不回地踱出餐館,他的心裏很是淩亂,不明緣由的惆悵似巨浪咆哮著吞噬他的心。若男的身影在腦中似乎烙下深深的印記,怎麼也揮之不去。一種莫名的感覺像春天的野草瘋狂的滋長蔓延開來,牢牢地占據整個心扉,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校門口的燒烤攤似一條長龍綿延不絕,煙霧繚繞起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烏黑的木炭熱情地釋放出金黃的輝芒想要吞沒一切,食物劈裏啪啦地忍受著火焰的肆虐痛苦地淌出血來。

若男坐在第二家燒烤攤的椅子上,腳邊空蕩蕩地擺放著三個啤酒瓶。這家的燒烤是長龍似的燒烤中生意最好的一家,若男最愛吃他的烤韭菜。可是今天桌上滿滿的一盤,動也不曾動過。

苦澀的啤酒通過食道滑入胃中,壓抑住心內更強烈的苦澀。周遭喧鬧的環境,她並不為之動容,冷眼無神地掃視過往的紅男綠女。手中的煙忽明忽暗地緩緩燃燒著,重重的吐納間並沒有帶走心中的煩悶。

第五個酒瓶見底了,被酒精麻痹的神經暈暈沉沉的無法控制住身體,若男搖晃著站立起來,「老板,結賬!」

老板頂著被烘烤的有些微紅的臉龐,熱情地招呼道:「好咧,一共是三十二,您給個三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