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房間一直是緊鎖著的,鏽跡斑斑的鎖究竟塵封怎樣的秘密,無從探究,也許是何明心中隱藏最深的那塊傷痛。
"他爸爸是怎麼死的?為什麼何明總不願提起?」吳力問道。
"他爸爸是被警察打死的,」說起自己的兒子,老人家的眼裏也滿是悲傷,"何明才十歲的時候他爸爸生意失敗,之後就一直精神恍惚的樣子,老是說別人害了他。有一天家裏來了個警察通知我去認屍,他躺在冰櫃裏用白布蓋著,渾身沒有一點溫度,我那可憐的兒就樣離我而去。」
老人家說到這已泣不成聲,吳力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殘忍,讓年近七旬,白發蒼蒼的老人回憶起如此痛苦的往事,無疑像是用尖刀剜她的心,吳力仿佛可以聽到心被撕裂後嘀嗒嘀嗒淌血的聲音。
「奶奶,對不起,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吳力愧疚地說道。
奶奶拭去掛滿眼角的淚痕,緩緩地說:「我倒是沒什麼,只是阿明他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和我相依為命,可我只能是他的累贅。」
「他媽媽也死了嗎?」吳力問道。
「那個女人我一開始就不喜歡她,她的八字克夫,可他爸爸就是喜歡她,我怎麼跟他說也不聽,唉,最後弄得家破人亡,她也不知去向。我怎麼也不明白她怎麼能那麼狠心,拋下阿明不管呢。」奶奶一直唉聲歎氣著,命運對她的不堪的折磨真是不公,然而她也只能無奈的默默忍受著等待死神的召喚,有的時候死或許是一種解脫。
此時,榕大的跆拳道館***通明,訓練館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蒙上黑帷,幾十盞白熾燈齊齊刷地放射出耀眼的輝芒凝聚於場地中央的藍色正方形,在藍色柔軟的墊子上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環。
惡女社的一眾美女分兩排而立,隊形整齊劃一。純白的道服映襯得原本如瓷的肌膚更加的滑膩,顏色各異的緞帶五彩斑斕的遊弋於腰間。每一次動作間攜起的勁風,攝人心魄般的細柔卻極具殺傷力,粉唇間嘶吼出的叫嚷頗有巾幗須眉的氣勢。
若男眉眼微合立於隊列之前,腰間紅色的緞帶預示著危險、警戒的含義,說明練習者已經具備相當的攻擊能力,對對手已構成威脅,要注意自我修養和控制。
時鐘嘀嗒的已飛馳過八點,除了窗外熙熙攘攘的觀望美色的人群,道館的門口始終只有微耀的月光在閃現。
「他一定是不敢來了。」站在若男旁邊,腰間同樣是紮眼的一束紅色,瀑布般的黑發緊束於腦後的女孩說道。她叫麗雅,惡女社的副隊長。
「你,腳抬高點。好,很好!」若男淩厲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隊列,「他最好是不要來,否則我一定擰斷他的脖子!」
時間還在繼續流逝,汗水似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從隊員們身上滴落,逐漸加大的喘息和沉重的無法到位的動作,每個人的心裏都在嘀咕:怎麼還不讓休息啊,被那個該死的家夥害死了,他要是來了,不要說老大,我都想打斷他的手。
「怎麼回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若男厲聲喝道。
麗雅看了眼牆頭的大鐘,說:「已經九點了,讓她們休息下,再練吧。」
若男轉過身徑直行至場邊的觀眾席上坐下。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麗雅拍著手說道。
頓時,一眾隊員都似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在地,或揉肩或捶腿,嘴裏俱是罵罵咧咧的嘟囔著些什麼。
麗雅行至若男的身邊,遞上礦泉水說:「他是不會來了,誰也沒那麼傻,明知死路一條,哪裏還肯來送死!」
若男的臉上粉紅一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敢耍我,難道他就不知道會死得更慘嗎。」
「呵呵,得罪惡女社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更別說是得罪你了。」麗雅笑道。
若男望著窗外如海般潮湧的狼群,厭惡地說:「把黑簾拉上,開始對練。」
被憤怒丟棄在地板上的礦泉水瓶子倔強地挺動著身軀,宛如是在抗議:關我什麼事!有氣你對吳力撒去,我又沒惹你。
第七章 對抗
一年一度的校辯論賽就要拉開帷幕了,對於參賽的人選,班裏的同學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團結,一致推選擇吳力代表本班參賽。
土包子最為鼎力的推薦道:「論班裏最牙尖嘴利非吳力莫屬,他的嘴簡直比他的拳頭還厲害呢。」
吳力當著老師的面也不好發作,臉上已是青筋暴跳,一雙怒眼死死的盯著土包子。
老師狐疑地望向吳力,這個學生給他的感覺話並不多,桀驁不馴的臉上總是一副不可征服的霸氣,猶豫不決間,其他的同學也紛紛搭道:「對,就選吳力。他那一張利嘴可了不得呢。」
吳力冷視著周圍一張張醜陋的嘴臉,輕蔑從他鼻息間噴射而出,他知道這些人大都是平時被他教訓過的,他們是在報複,想看看他被人堵得啞口無言時是如何的一個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