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空港殺人案》 - P14

 東京空港殺人案

 森村誠一 作品,第14頁 / 共7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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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空中交通管制所,共管轄八個空中區域。其中,北關東地區的飛機起降量過於稠密。

伴隨著空中交通工具的普及化,美國製造的飛機大量湧入太平洋航線,拉開了全球銷售的戰略序幕。由於各航空公司航班的大幅度增加,加之來自阿拉斯加州、美國本土、夏威夷和札幌方面的噴氣式飛機,太平洋航線上,飛機如同天上漂浮的雲霧,朝東京羽田空港湧來。那些飛往橫田的軍用飛機,也毫不客氣地飛來湊熱鬧。

相反,東京的起飛飛機,與按照順序著陸的到達飛機之間,必須設置安全間隔。起飛的飛機,必須儘可能地升到高空飛行。再者,這些噴氣式客機在升降之際,與六千米以下低空飛行、來往於地方空港的螺旋槳飛機縱橫交錯,猶如天空中飛行的蜻蜓群。加之「百里基地」與「人間基地」的自衛隊飛行員,經常駕機在空中訓練,與來往的民用飛機交錯在一起。因此,這裡又是超過密度的空中交通區域。

起飛調度員,對於八個空中交通管制塔以及東京、橫田兩個大門口的空中交通管制站,給予逐步放行、到達準備降落區域的空中管制認可。也就是說,對於要求在東京羽田空港著陸的飛機,採取井然有序、逐一放入的調度方法。

另一方面,「空中調度員」按照「起飛調度員」決定的順序,一邊仔細注意飛機之間的安全間隔,一邊引導起飛的飛機順利升上高空,以使到達飛機進入最佳盤旋的高度,等待命令。為此,在通常的情況下,一個調度員要同時調度十架左右的飛機。

這種調度方法,是最原始的手動方式。採用無線電對講機將飛機通報的位置和高度,記錄在被稱為「調度卡」的紙片上,做到「一機一卡」。調度空中交通的方式,與雷達方式不同,不能直接辨認飛機位置進行指揮。因此,調度員的錯覺以及疲勞,左右著空中交通的安全。噴氣式飛機,一分鐘飛行十多公里。而調度近十架飛機的調度員僅一人,況且手中握著的只不過是一張張紙片調度卡。因而,所有的調度員都清楚,「異常間隔」和「異常接近」將意味著什麼。

羽田空港,平均每天起飛和到達的飛機,約四百五十到五百架之多。在世界國際空港中,它的利用價值名列前茅,而場地卻狹窄得驚人。

空港面積,大約三百六十三萬平方米,在ABC三條跑道中間,A跑道長度三千米;B跑道長度一千六百五十米;C跑道長度三千五百米。其中,B跑道長度過短,DC——8級別以上的大型噴氣式客機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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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航班大型客機可以使用的,只有A、C兩條平坦的跑道。可配備儀器著陸裝置的,只有C跑道。並且,只有在飛機朝北著陸的時候方可使用。由於風向等氣象因素而必須朝南著陸時,這條配備現代化裝備的C跑道,顯示不出任何威力。

而地上著陸引導裝置,A、C兩條跑道上都有。然而,朝南著陸的時候,由於東京鐵塔的高高聳立,則無法引導。

被稱為「東京空中交通指揮中心」的空中交通管制所里,每班約三十個調度員。五小時工作制,分四班。在工作時間裡,不僅不能吃飯,連廁所也不能上,被稱為「機器人工作」,它不同於普通的腦力勞動,要求高度冷靜和明銳的判斷力,還要求大腦神經始終處在亢奮狀態。

稱它為國際空港的羽田空港,其實早已進入「半身不遂」的狀態。就現在來看,迴避危險事態發生,全依仗調度員的滿腔熱情和鬼斧神工。

此時此刻,在空港的空中交通管制所里,面對AJA4301客機突然失蹤的異常狀況,除了不停地呼叫外,還要對空港上空有可能形成危險的移動結構作出最壞的打算,以採取最有效的相應措施。

如果AJA4301客機通信系統發生故障,也許會突然闖入正在等待著陸的空中機群里。

「快讓我著陸!」

「接下來,應該輪到我啦!」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飛行員們,不停地向調度員呼叫。

倘若將記錄在調度卡上的文字和標記,重新在腦子裡繪製一幅立體交通圖,是需要高度的思想集中和一番煞費苦心。

腦瓜子里,漸漸變得朦朧起來。最初還能清楚把握的空間移動結構,逐漸模糊,直至一片空白。

調度室里,空氣凝固。

當得知AJA4301客機下落不明時,所有在空中等待的飛行員都緊張起來,瞪大眼睛注視著周圍。由於視野開闊、視線良好,加之AJA4301客機已經轉入目測飛行,管制所的空中雷達也就停止了對該機的跟蹤。

如果中斷聯絡的飛機就在附近,除肉眼辨認,別無他法。

距離AJA4301客機最近的日航B727客機,接到了改用A跑道著陸的命令。

由於A跑道沒有儀器著陸裝置,對於日航B727客機來說,多少有點困難。

在異常緊張的氣氛中,日航B727客機安全進入A跑道順利著陸,然而C跑道上,依然沒有先行著陸的AJA4301客機的影子。在日航B727客機著陸前,收到調度員對AJA4301客機呼叫內容的各飛行員,都清楚AJA4301飛機沒有回話。

調度室里充滿了不安和緊張,調度員正在不停地呼叫著。

AJA4301客機在七時沒到之前,曾與調動員有過一次簡短的對話,約三、四分鐘的時間。此後,無論調度員怎麼呼叫,再也沒有回答。日航B727飛機與AJA4301飛機靠得最近,可飛行員也說沒有看見。

通常,從最後預定著陸的時刻開始,如果過後的五分鐘里什麼回答也沒有,被判斷為墜毀或有可能墜毀而展開搜索。而在著陸預定時間的七點零四分前數分鐘內,AJA4301客機就已經不知去向。

二月六日下午七時,根據東京航空氣象台發布的消息,北緯三十五度三十三分,東經一百三十九度四十六分,氣壓一零零三點五,氣溫攝氏十一點二度,風向主北、偏東十二,降水量零,視程十,全雲量一;東京灣上空,晴天、明月,沒有釀成空中事故的氣象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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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同一個時刻,全日航324國內航班,由大阪返回東京,在箱根上空,將兆赫調到東京空中交通管制所。就在這時候,該機接受到有關AJA4301客機下落不明的情況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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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A4301客機在經過東京外圍的導航台後,便音訊全無。所有在東京上空以及周邊飛行的飛機,與東京空中交通管制所聯絡時,請採用其他兆赫!」

該飛機的井上機長聽完通知后愕然無語,與旁邊的副飛行員面面相覷。因為AJA4301客機的川本機長,是井上機長的老前輩,安全飛行已達一萬六千小時。去年年底,還因「飛行十年無事故」受到了隆重的表彰,稱得上飛行員中的佼佼者。最近幾年,曾多次被選為考察飛行員的監督員,還是新飛行員的指導教練。

井上機長在公司內部訓練班學習時,川本機長是指導教練。也可以說,井上機長的飛行教練是川本機長。

據東京空中交通管制所通知說,川本機長在千葉上空與調度員聯絡后,便石沉大海,無影無蹤。

井上機長認為,一定是通信系統發生了故障。在全日航的飛行員中,川本機長是位老資格的飛行員,也是技術方面最精通、最全面的飛行員。按理,不應該發生這一類事故。再者,空中沒有一絲風,視野也非常開闊,可能引起事故的氣候條件又根本不存在。現在,井上機長駕駛的飛機也是目測飛行。

「川本先生不可能發生這類事故!」

儘管井上機長不相信川本機長會出事,但不知怎麼的,一種不祥之兆向他全身襲來。倘若通信系統發生故障,單憑噴氣式飛機的速度,早就到達羽田空港上空,出現在眾多飛機的中間。可現在,清澈的天空中連AJA4301客機的影子也沒有見著。

「442航班好像誤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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