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桐山立正敬了一禮。這時,土屋才發現桐山很不同一般。戴著眼鏡、才氣橫溢的臉龐肌肉緊繃,嘴角收起,充滿了緊張感。
(這個人,還是有優點的嘛……)
見到桐山這樣神采奕奕,土屋多少安了些心。老實說,當稻垣來商量起用桐山時,土屋雖說沒有直接反對,卻也有些不安。當然,作為一課的警部,早晚要負責擔當殺人案件的搜查。只是,第一次的辦案最好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廣島市內。這個桐山與稻垣一樣是科班出身,早晚都要:升職做幹部,來一課工作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這樣的人物,和現場的普通刑警是很難相容的。這種眼睛看不到的隔閡,會不會影響搜查工作呢?土屋不禁暗暗地為他擔心。
第二天八月十日,三次晉署從縣警察署迎來了以桐山警部為首的一課刑警七人,在署內設立了「三次車站殺人案件」的搜查本部。搜查本部部長由大友警視擔任,而搜查主任則由桐山警部擔任。
大友雖然接到了稻垣的聯絡,可是見到桐山後,對他眼前的這位年輕人還是吃了一驚。搜查一定要靠經驗的:不管是否科班出身,現場指揮時會不會出紕漏,又是另一回事兒。
但是桐山在搜查會議上,卻顯得落落大方。等大友介紹過後,馬上詢問了目前的搜查進展情況。
從案件的發生到北村義夫的被押送、釋放的經過,由森川副警部做了說明。等他一講完,桐山馬上問道:「就這些嗎?」
森川對提問似乎還不能完全理解。
「開往廣島的列車上的其他乘客沒有查對嗎?」恫山繼續問道。
三次警署的刑警們都面面相覷。沉寂了一會兒后,落合刑事課長代表大家答道:「非常遺憾沒有實施。因為,在當時那樣時間緊迫的情況下,捕捉北村已經全力以赴了。」
「原來如此。但是,只將北村一個人作為懷疑對象,不覺得輕率了些嗎?」
「喂,這樣說來確實很慚愧……」
落合板著臉。不僅是落合,三次警署的刑警們都承認初次搜查並不充分。桐山的指責將此又提醒了一遍,此舉也是對今後如果案件不能偵破時埋下了「伏筆」。
「可是,那時根據車站人員的證言特定了『穿藍色T恤衫的男人』,也是當時的情況所迫。」
落合的話聽起來多少有些辯解的味道。桐山充分確認了它的效果后,改變了話題。
「現在,請說明一下有關被害人的情況。」
「被害人,姓名:正法寺美也子,二十九歲,東京一家公司的女職員。」
森川邊看記錄邊說,在場刑警們的筆一齊飛了起來。
死者的身份,是事件發生后,查看所攜物品時,才了解到的。死者身旁的大旅行袋裡,有一個布制的提包。從提包里發現了與錢包放在一起的月票夾,票夾里有被害者的身份證。
東京都千代田區外神田三丁目×番地×號株式合社立花音響PR課正法寺美也子昭和二十×年三月三十日生這是身份證所記載的內容。另外,路線車月票上的住址是:東京都文京區西片二丁目×番地×號「已經與被害人的家屬和會社取得了聯繫。今天下午家屬和公司的上司會趕來這裡。據家屬說,被害人正法寺美也子是利用公司的夏季休假,從山陽到山陰作了一次四夜五天的短期旅行。」
「也就是說,她是在從山陰往山陽的途中,遇到了不測。」
「是啊,當初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事實上似乎並不是如此。因為,她是八月五號從東京出發的,也就是說,被殺害時,是四夜五天旅行的最後一天。根據家屬提供的旅行日程來看,應該是第三天的八月七號住在三次,八號住在尾道,九號回東京。」
「是否可以考慮她推遲歸程了呢?」
「但是,從被害人的錢包里發現了三次市內的旅館環水樓、尾道市的旅館秀波庄的發票。住宿日期與預定日程相同,是七號、八號。另外,在旅行袋的內袋裡還發現了尾道車站九號發行的前往東京都的新幹線指定特急券。指定坐席是八月九號上行列車『光138號』6車廂11列B座。『光138號』在福山是11點57分發車。從山陽本線尾道站11點發車,11點19分到達福山的列車剛好和『光138號』相接。估計被害人是乘這趟車去福山的。在福山改變了計劃,坐福鹽線來到了三次。」
「等一下。從尾道來三次可以利用高速大巴,一條直線,速度又快。」
「是,確實如此。可事實上被害人所持的車票有檢過票的痕迹,就是說她搭乘了車。估計,被害人原先打算按計劃回東京,所以買票搭車。到了福山後,才改變了計劃。」
「原來如此。哦,知道了。調查得很清楚埃」受到年輕的指揮官的表揚,森川副警部的表情很尷尬。森川比落合刑事課長還大一歲,今年四十二歲。在非科班出身中雖屬於晉陞慢的,但他在處理案件上有經驗,對搜查的順序、要點都非常精通,是屬於實力派的刑警。
「按這樣的進程,被害人從福山到三次的行蹤,就能很快調查清楚了。」桐山恭維著森川說。
「是。福鹽線的下行車,有11點53分從福山發車,到達府中站是12點40分。你也知道的,福鹽線的府中站到三次站之間的線路還沒有電氣化,所有的列車都是到府中站為止的。在府中轉乘13點15分的列車,到三次站是15點36分。被害人利用這條線的可能性很大。目前已派搜查員到府中站,儘快確認有沒有見過被害人的目擊證人。」
剛好在這時,有關目擊證人的信息傳來了。正如森川所說,在等著轉車的時間裡,被害人正法寺美也子站在府中站的站台上。看了美也子屍體的照片,二位車站人員都斷言道:「不會有錯。」
「說得不好聽點,那姑娘身材還好,就是長得很難看,所以他們都記得特別清楚。」
「這樣看來,被害人是搭乘15點36分的車來到三次的了。向車站照會過,那趟車晚點了15分鐘,大約是15點50分左右到達的。被害人是在30分鐘后被殺的。」
森川的說明到此為止。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刑警們重複地看著記錄,反覆玩味著整個案件的過程。縣警署來的官下部長刑事問道:「來三次車站後到被害的30分鐘問,被害人一直都站在跨線橋上嗎?」
「應該是吧。站台上小賣店的中年婦女和車站人員,他們都沒見到被害人。」
「那麼,在這30分鐘里,被害人到底在幹什麼呢?」
「那可不知道。按常規來判斷,可能在等轉乘16點22分開往廣島的車,或者是在等17點23分開往備后落合的車。這兩趟是藝備線的上、下行列車。還有三江線的17點58分開往江津的車。可是,她手上拿著的是去東京的車票,她到底想去哪裡,實在無法預測。」
「對,對。這是第一個謎。為什麼被害人突然改變了回東京的日程呢?」
「可是,」桐山打斷了發言,「還不能斷定這和被害一定有關。」
「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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