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
「當時我發現了綁架你朋友的真正原因——和報酬。是的,就在昨天。我有同那些人取得聯絡的方法和渠道。當得知支付贖金的要求后,我經過調查並提出了……」
「獵取人頭。」
「太對啦。看來你的消息還挺靈通。那個提供巨款的人給我的印象是你對此次行動全然不知,是全然不知嗎?」
「對一個後起步者來說,巡長,似乎你組織得還不錯,」邦德說。
「哈!組織得不錯!」巡長發亮的面頰得意得笑開了花。「我這輩子花費了大量精力來準備隨機應變——行動的方案、聯繫渠道、各種證件、忠誠的部下和交通工具。」
很顯然這個人對自己有充分的自信,當然他會有這種感覺,邦德被監禁在薩爾茨堡的一幢高層建築里,這是他自己的領地。他有充足的理由興高采烈。
「我總是能夠把握真正發財的機會,並且在經歷了一些像敲詐或綁架之類的大案而劫後餘生。那些小打小鬧的案犯不能提供和滿足我過真正富足生活所需的金錢。像我剛才所講的,如果我遇到一宗敲詐案,或者一宗綁架案,或別的什麼大案子,要是能做一次私下交易,那我就不會為我的下半輩子發愁了。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能從你身上滿足我的發財慾望,邦德先生。」他眉飛色舞地說著,就如同一個專玩惡作劇的孩子。「在這段時間裡我確信我的人都已經得到了適當的物質刺激,現在他們會死心塌地的為我賣命。當然,他們不是真正的警察。他們屬於我的行動隊,他們將會為了我而赴湯蹈火……」
「還不如說是為了金錢,」邦德冷冷地說。「他們甚至也會為了金錢而幹掉你。」
鉤子短促地一笑,說:「恐怕你早上得早起點才能對付一個像我這樣精明的老傢伙,邦德先生。我想他們會試圖要我的命,但我懷疑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毫不懷疑的是他們將幫我把你幹掉。」他站了起來,「請原諒,我要去打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
邦德舉起他的一隻手,「巡長!再幫我一個忙!那兩位年輕姑娘在這裡嗎?」
「當然在。」
「她們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相遇純屬意外。她們並沒有被卷進來,所以我懇求你放她們走。」
「這不可能,」當鉤子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一眼邦德,然後就朝一條走廊大步走去。
那個端著烏齊衝鋒槍的傢伙在槍筒后朝邦德笑著,然後用蹩腳的英語說:「他很聰明,你不這麼認為嗎?他總是給我們許願,說終有一天會有辦法使我們大家成為富翁。現在他說機會來了,不久我們就會沐浴在陽光下享受榮華富貴了。」恐怕不是這樣,奧斯坦在拿到賞金逃走之前會看到他的四個幫凶葬身谷底——如果他能拿到錢的話。他用德語問他們是怎樣迅速地策劃這一陰謀的。
當時鉤子先生的人馬正在莫扎特診所調查綁架案,那裡通訊聯絡相當頻繁。突然巡長消失了大約一個多鐘頭。他興高采烈地回來后便將全體人員帶到這套公寓房間里,並解釋了案件的最新進展。現在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要抓住一個叫邦德的傢伙。這場戲就這樣簡單地上演了。一旦他們抓住他,這起綁架案也就算結案了——只是有一筆額外的獎金。這套公寓的主人要看到姑娘們被送回診所,並會為邦德的腦袋付一大筆錢。
「巡長同總部保持熱線聯繫,」那個傢伙對他說道。「他試圖找到你的藏身之處。他發現你時,我們已在車內待命了。當電台告訴我們你等在8號高速公路旁邊時我們已在前往的路上了。那裡有一部車遭槍擊起火爆炸。這都是巡長的主意。我們在市內貧民區抓了五個無業游民,並將他們帶到停車地點。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我們隨車帶有警服;那幾個無業游民喝得大醉,使他們完全失去知覺不是難事。然後我們就去接你。」他不清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但他確信他的頭兒會拿到賞金。這時鉤子大步走回房間。
「都安排好了,」他笑著說。「恐怕我得委屈你一下,邦德先生,我要將你像其他人一樣鎖在其中一個房間內。時間不會太長,僅一兩個鐘頭,我要接待一位重要客人。當我的客人走後我們將有一小段旅程,到山裡去。那時獵取人頭行動也就近乎完成了。」
邦德點點頭,暗自認為獵取人頭行動並非接近完成。總會有辦法的。現在他必須儘快找到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以使他們擺脫鉤子的魔掌。醜八怪巡長用那把ASP作了個手勢,命令邦德走向右邊的走廊。邦德朝拱門走了一步,然後站住了。
「我有兩個問題,這是最後的請求,如果你能夠……」
「姑娘們也得跟著走,」奧斯坦輕聲說。「我不能留下目擊者。」
「如若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這點我非常明白。我問的不是這個,我的問題僅是想使自己的神經放鬆一下。首先,在雷諾車裡的那些男人是誰?很顯然他們參加了這次異乎尋常的獵取人頭行動,我想知道他們的身份。」
「科西嘉聯盟,依我的理解。」奧斯坦顯得十分慌亂和焦急,好似他的客人會隨時闖進來。
「我的女管家和莫尼彭尼小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她們被綁架了。」
「這我知道,但是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鉤子憤怒地咆哮道:「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唆細節問題。她們被綁架了。你沒必要知道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他輕輕推了邦德一下,命令他徑直進入走廊。在右手第三個門前,鉤子停住了,他拿鑰匙打開房門,幾乎是將邦德推入房中。他聽到鑰匙轉動和門鎖『砰』地閉合的聲音。
邦德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明亮的卧室里。房間內陳設著很摩登的裝有帳桿的雙人床、高雅貴重的繪畫、一把扶手椅、一個梳妝台、一組壁櫃。單開窗戶上掛著厚厚的淡黃色窗帘。
他迅速行動起來,首先查看了落地長窗。從此窗可以望見外面狹窄的陽台——幾乎可以肯定是主陽台的一部分。窗上的玻璃厚得堅不可摧,要弄開它的保險鎖也要費些功夫。打房門的主意也是不可行的。要不出聲地打開門上的無簧鎖可不是件容易事,而藏在他身上的工具又太小。在緊要關頭他也只有打窗戶的主意,但接下去怎麼辦呢?房間距地面至少有6層樓高,他手無寸鐵且缺少攀緣所需的工具。
他檢查了一遍壁櫃和梳妝台,所有抽屜和櫥櫃都是空的。當他正忙著做這一切時,門鈴聲從套間的客廳里傳來。客人到了——他想這一定是塔米爾-雷哈尼派來的密使;當然也是「幽靈」屬下有實權的人物。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只好對窗子下手了。
說來也怪,身為一名警察,奧斯坦並沒有把他的皮帶拿走。在皮革厚厚的夾層內藏著不宜被人發覺的既長且薄的萬能工具,製作得如同一把小巧的瑞士軍用刀具。它由堅硬的不鏽鋼製成,內有全套的微型工具——螺絲刀、橇鎖工具,甚至還藏有一個袖珍電池和連接器,它們可以用於連接3個小爆炸裝置,大小厚薄就如同一塊指甲蓋。所有這些都置於一個盒子中。
全套工具都是由布思羅伊德上校的精明能幹的助手安-賴利在特殊裝備處設計的,她在攝政公園總部里可是個盡人皆知的「小機靈」。當邦德開始著手拆卸緊緊固定在窗框中的安全鎖時,他為她的足智多謀默默祈禱。除了窗子拉手上的鎖外,還有兩道鎖。將第一道鎖卸下大約要用10分鐘。照這個速度進行,至少還要再花費20分鐘——可能時間還要長——邦德覺得他沒有這麼多時間隨意支配。
他不停地工作著,手指被擦傷並起泡出血。他知道如果選擇炸開房門上的無責鎖無疑將是徒勞的。他們在他到達走廊前就能把他抓住。
他時不時地停下來,側耳仔細傾聽由這個套間的主客廳中傳來的任何響動。沒有一絲聲息,他最後打開了第二道鎖。就剩下窗子拉手上的鎖了,當他正要開始拆卸時窗外突然出現了刺眼的強光。有人打開了所有陽台上的燈,並且有一盞燈就在這間卧室窗外的牆上。
他仍然沒有聽到任何響動。房間的牆很可能是隔音的,窗戶上的玻璃又是如此厚實,不可能有一絲聲響滲進來。幾秒鐘后他的眼睛適應了窗外的燈光,他又能繼續對付最主要的那道鎖。5分鐘過去了,他還沒有卸掉一顆螺絲。他停下來靠在牆上,並決定在別住拉手的安全鎖的機械裝置上試一下。
他試用了3種不同的工具才找到合適的工具。當門閂縮進去時,發出一聲尖細的『卡嗒』聲。瞥了一眼他的勞力士牌手錶,他算出整個工作用時45分鐘。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他腦子裡依然沒有成形的行動計劃。
邦德輕輕地抬起拉手,將玻璃窗向內拉開。沒有聲響,窗外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他做了幾次深呼吸,以便使他的腦子清醒些。他站在窗前,屏息靜聽從右手拐角處主陽台上可能傳出的任何聲音。
整個套間死一般的沉寂。
邦德感到疑惑。對鉤子來講,現在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了。很明顯,一個競爭者早就在觀察、等待動手的時機,以便小心謹慎地除掉對手。鉤子出人意料地出現了,他是一張變牌,一張牌值難定的百搭——這個局外人突然之間解決了「幽靈」的問題。他必須迅速行動以保證他得到獎金。
邦德小心翼翼、悄無聲息地出了窗子,緊緊貼在牆上。仍然沒有一點動靜。高居於薩爾茨堡之上,他警惕地注視著從牆角到寬陽台的每一部分。陽台上裝有照明燈,擺設著盛滿鮮花的巨大花藍和白色的庭園傢具。當邦德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震驚得呼吸都加快了。燈火輝煌,新城老城被映照得光彩煙煙,如同一幅色彩斑斕的布景。陽台上的傢具擺放得整整齊齊——和那些屍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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