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協定,我要在一星期內從監獄里逃出來。除了幾件必需的衣服外,我沒有帶任何東西。我只是隨口提出三個要求,即使遭到拒絕也無所謂,但你們同意了。
「第一天晚上我什麼也沒幹,只是睡覺,逮了幾隻老鼠。第二天早飯以後我通過小窗口觀察外面的環境,馬上明白翻牆越獄是不現實的。但我知道不遠處有條河,還有個操場,任何人可以從操場那裡接近圍牆而不受注意。而最使我感興趣的是探照燈的電線,它離我的窗口只有三四英尺,如果我想弄滅探照燈,那是輕而易舉的。
「接下來我開始考慮逃走方案。我記得被帶進牢房時共經過七道門,於是我打消了從這條路逃走的念頭。就在這時一隻老鼠從我腳上跑過,它給了我啟發。我注意到它們並不是從牢門下面進出的,顯然在別處另有一個進出口。我開始尋找,並找到了。那是一個廢棄了的舊下水管。但它們是從河裡來還是從靠近河的某個地方進來的呢?我抓了幾隻老鼠,發現它們的身上都是乾的,這說明下水管的另一頭出口在田野里而不是在水裡。
「要行動就必須先把看守長的注意力引開。為此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寫布條說要與蘭瑟姆博士聯絡。我斷定衛兵會把撿到的布條和美元交給看守長,那條子在嗎,看守長?」
看守長把「密碼」從口袋裡掏出來:「上面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把它倒過來讀。」「思想機器」指示他。
看守長把上面的字母倒過來一拼,意思出來了:ThisisnotthewayIintenttoescape.(這不是我打算逃跑的方法。)
「你到底是用什麼寫的?」看守長問。
「用這個,」「思想機器」伸出了腳,進牢房時擦過油的皮鞋如今到處是刮擦的痕迹。「鞋油摻水能代替墨水,鞋帶的尖頭寫起來也挺順手。」』
看守長抬起頭來,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你簡直是個天才,」他讚揚說,「往下講。」
「那布條招來了看守長親自對13號牢房的大檢查,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幾次折騰以後,我想他會厭倦而放棄這種徒勞的行動。果然,最後兩天他沒再進來搜查。」
看守長的臉紅了,有點尷尬。
「他拿走了我的白襯衣,但他沒料到我從襯衣的最裡面一層撕下一塊襯裡,搓成小團含在嘴裡。
「第二步就是與外界取得聯繫。首先,我需要一根既長又不容易斷的線。瞧這兒——」他撩起褲管,那雙長簡襪的幫口不見了。「我於是有了一根四分之一英里長的線。然後我把我的情況寫在一塊布條上,還附了一張10美元的鈔票。條子是寫給哈欽森先生的。我知道他為了新聞的價值會幫忙。我在條子上註明,發現者如將此交給《美國日報》的哈欽森先生,他將再得到10美元的報酬。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條子送出去。我抓了一隻老鼠,把條子系在它的腿上,再把線系在另~條腿上,然後把它放回水管。由於驚嚇,老鼠會沒命地往外跑,直到跑出洞口才會去咬系在腿上的東西。
「自老鼠在水管里消失的一刻起,我就一直忐忑不安地等著。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老鼠可能在水管里就去咬線,老鼠跑出水管后也許會把條子和錢帶到一個無人光顧的地方。我手裡的線只剩下幾英尺了,我估計它已經跑出了水管。我開始等反應。至於我公開向看守進行賄賂,從鞋跟上取下鐵片裝著鋸窗上的鐵條,這些都是為了迷惑看守長的。而那天晚上我上床后一直等著會有細微的信號通過那根線傳到我這裡。果然,3點半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到線微微~動……」「思想機器」轉向記者:「下面最好請哈欽森先生來繼續。」
「布條是一個男孩交給我的,」哈欽森接過話題。「我馬上按照教授在布條上的指示,準備了幾團絲線、一捆麻繩和一些電線,然後讓那男孩帶我去發現布條的地方。我打著手電筒尋找了整整1小時20分鐘才在一片草叢裡發現那根舊水管和露出水管的一段線。我照教授的吩咐將線牽動三下,不久得到了回答——也是牽動三下。接著我將帶去的絲線系在那根線上,讓教授牽回牢房。在絲線末端我接上了麻繩。麻繩末端接上了電線,牢房與外面世界的秘密通道就這樣誕生了。」
「思想機器」抬手止住了他:「我們利用這管道通話,我反覆了好幾遍『鏹酸』和『8號帽子』——那是我要哈欽森先生送進來的東西。這時從什麼地方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尖叫。我意識到有人察覺到了我們的通話。當我聽到看守長他們的腳步時,我裝著睡著了。如果在那個節骨眼上看守進入牢房的話,我的這個出逃計劃必夭折無疑,但他走開了。事後才從看守的嘴裡了解到,我們的通話意外地使3號牢房的犯人供認出了犯罪事實。那根下水管一定也通過他的牢房,他聽見了我們的說話聲。
「有了這條秘密通道后,就不難理解我為什麼有原來沒有的東西。為了以防萬一,我在洞口塞了一隻死老鼠,你還記得嗎,看守長?」
「忘不了。」看守長笑笑說。
「最後一天晚上,按照計劃我先用哈欽森提供的鏹酸弄斷了窗上的鐵條,又用一根沾有鏹酸的電線切斷了離窗口不遠的電源電線,監獄頓時一片漆黑。趁你們忙著修理電線的時候,我爬出小窗口——感謝我瘦削的身材幫了我的忙。不久我發現了混在電工當中的哈欽森先生。他給我準備了工裝服和帽子。隨後哈欽森先生和我一起回大門外的工具車取工具。門衛被我們穿的衣服矇騙了,沒加盤問就放行。然後我們又換了衣服來到大門口,求見看守長。後來我就在辦公室見到了你們。」
一陣沉默。然後蘭瑟姆博士首先開口:「太妙了!真是天衣無縫。」
「我還有個問題,」看守長說,「哈欽森先生怎麼同電工一起來的?」
「我父親是電力公司的經理。」哈欽森回答。
這時電話鈴響了,看守長對著話筒說:
「燈修復了?很好。是靠近13號牢房的電線斷了?我已經知道了。什麼?多了一個電工?」
「不。」教授笑笑。
他又拿起電話:「我明白了。給他們放行。」
紅氣球
作者:佚名
有一年冬天,著名偵探勒皮克律師到這小村子來看望老朋友,同時打打獵,欣賞欣賞雪景。這會兒他和老朋友庫斯蒂村長正在美美地吃著野味。
「沒有比雪景更理想的告密者了,」他對庫斯蒂說,「它能把一切都清晰地記錄下來;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是在跑還是在跳;是扛著重物還是輕裝行動。它還能說出一個人的體重、體形以及身高(如果那人摔倒的話)。簡而言之,雪就像個長舌婦,什麼都躲不過她那張嘴。」
就在他大談其偵探之道的時候,身旁的獵狗突然叫起來。一個長
著一雙弓形腿的老頭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是當地的警察。
「什麼事,老博勒斯坦?」勒皮克問。
「我是來告訴你們,先生,」老頭結結巴巴地說,「我剛在荒野里發現博勒加爾先生被人殺了,他的喉嚨被人切開了。」
果然他們在雪地里發現了死者。然而除了老博勒斯坦的腳印外,
沒有找到任何其他人的腳印……
甚至沒有死者的腳印。
博勒加爾住在一幢偏僻的房子里,百葉窗老是關著,叫人看不見屋裡的情景。低矮的屋頂上飄著一隻大氣球。這住宅連同他本人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每天總有個小孩走來,用炭筆在他屋子的牆上寫下:「博勒加爾先生有一雙邪惡的眼睛。」老頭一發現就怒氣衝天地大罵;「小流氓,小兔崽子,看我不割下你的耳朵!」這時小孩的父親會跑出來說:「如果你敢動我孩子一根指頭,我非踢掉你的睾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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