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保利生活不賴,」卡琳插話,「你會認識非常有趣的各種人。」他的假髮滑了下來。
「可有時你會想,這世上只剩下清一色的醉鬼了,」米琦傷感地搖搖頭,「看不見別的人。」
莎洛特突然想起,早晨她收到一封國外來信,是兒子寄來的。兒子往往是音信杳然,也從不來看她。這時,她從長裙里掏出皺皺巴巴的信封拆開,幾張美元掉下來。她喘氣,彎腰抬起。
「兒子又寄錢來了,讓我看電影。可是,我要進電影院幹啥?我有電視看就行了。還是把錢存起來,節約點兒。」她微笑地說。
走廊上有力的腳步聲近了。羅伯特穿著一套黑色西裝,拐過來直衝看守人員的辦公桌。
「我是羅伯特-克朗佐夫,是律師。」他說得理直氣壯,警官進來時他又小聲更正道,「未來的律師。」然後他立即提高嗓門,「請您立即釋放我的同事和住戶。他們只是想保護我的財產罷了。你們犯了一個大錯,令人遺憾。我們保留索賠的權利。」
年輕的看守立正;警官還想解釋什麼。
「幹啥?」羅伯特問得直截了當,聽起來不是發問,倒像是命令。年輕的看守只差沒行軍禮了。
羅伯特這次交涉征服了夜總會這夥人的心。一回到「藍香蕉」,蘇加爾就開香檳。莎洛特樂得顧不上喝。
「我是律師!我們保留索賠的權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這句話,笑著向羅伯特祝酒。
「棒極了!」米琦縱情叫喊,吻羅伯特。
「很有風度。」卡琳點頭讚揚,也趕緊過來吻羅伯特。
蘇加爾莊重地走向羅伯特,香檳酒在蘇加爾身上開始發揮酒力了。
「你可以對我稱『你』①了!」蘇加爾說得很認真。
①「你」是家庭成員和朋友之間的稱呼,表示親密;一般用「您」這一尊稱。
羅伯特站起身。他們互相碰杯,飲酒,擁抱。
莎洛特扯了扯尤麗雅的衣袖。
「現在你該明白了,我為何寧願呆在聖保利當清潔工也不願去別的城區。這兒總會有事情發生!」
尤麗雅點頭並且站起來。
《教訓教訓我吧,老虎》這首歌的開始幾個節拍已經奏響。尤麗雅不知妙處何在。蘇加爾痛楚地扭歪著臉。
格拉夫不安。看樣子有些神經質。他兒子的申訴被駁回,這是意料中的事。這期間馬克斯已多次被審訊,每次長達數小時之久。他一再對辦案人員講述同一個故事:他上了別人的圈套。
而格拉夫派人做的核查又毫無結果。他免除了「耳語者」的其他任務,專事核查,但根本沒有查出什麼能使馬克斯得以解脫。
格拉夫匆匆向孫子打了個招呼,兒媳問公公想吃點什麼,他一口回絕,嗣後就倒在椅子上,一臉疲憊的樣子。他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小扎東西。
「我要你把它藏起來。」他把這一小扎東西遞給兒媳婦。
「這是什麼?」
「你只管保存,別問。」格拉夫說。
「好吧。」她點頭,把東西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裡面是兩百萬馬克,現在你知道了。」
她驚詫莫名。
「兩百萬?這錢我怎麼辦?」
「保管好了。」
「放在屋裡?」坦雅好生奇怪地問。
「如果我出了事,你就攜款逃到國外去。你和這小傢伙就有了保障。此外,裡面還有一封信。你要完全按信上寫的去做。」
「出了什麼事?」
格拉夫無言以對。
「你害怕了?」坦雅擔心。
「我一輩子都是戰戰兢兢的,」他喃喃地說,「所以我才這麼蒼老。危險意識使得我保持清醒。」
「有這麼危險嗎?」坦雅這時蹲到地上,面對公公。
格拉夫點點頭:「他們想,他們已經控制了我。他們真是這樣想的。」
「誰?誰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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