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加爾笑,目送她遠去:「臭婆娘。不過,頂尖的呢。」
一輛汽車鳴著喇叭。拉雅娜奔向馬克斯的賽車。馬克斯瞅著羅伯特,有點兒驚奇。
「他到底是不是眼鏡蛇?」馬克斯問拉雅娜。
拉雅娜上了車,坐在馬克斯身邊。
「我有兩個鐘頭時間,寶貝兒。咱們幹啥呢?是嘴對嘴呼吸,還是肚皮蹭肚皮,添點兒潑辣勁?」
馬克斯傲然而笑。馬達尖聲發動起來,賽車絕塵而去。
羅伯特目送這女人,陷入沉思。他當然聽人說過拉雅娜,也見過她的照片,但沒料到竟是如此標緻,如此風情萬種。蘇加爾見他心旌搖蕩,便得意地開起玩笑來:「拉雅娜真是極品!」
他拎著箱子進屋:「這理所當然!凡是替魯迪-克朗佐夫幹活的,無不出類拔萃。魯迪紅得發紫。雷佩爾班地區隨便哪個酒吧,我一去——即使不認識侍者——就說:『給我來一杯。』他問:『你在哪兒高就?』我說『藍香蕉』,他馬上就鞠躬。在老魯迪那兒?『色子魯迪』?這樣,誰都不敢碰老子一根毫毛。」
羅伯特沒有興緻繼續聽吹捧父親的話,推門進了表演大廳。他厭惡地四下張望,脫衣舞表演廳既昏暗,又疏於管理。舞台上一個高大的「女人」在修理投光燈,羅伯特此前在馬路上見過「她」。「她」向羅伯特招手,有點羞澀的樣子。
「哈里——你好!」
羅伯特也向「她」問好,小聲對跟在他身後的蘇加爾說:「我認識她……」
蘇加爾點頭:「卡琳——對面的電工!」
羅伯特想起來了:「是卡爾-海因茨?」
「現在叫卡琳。他讓人在胸脯上開了刀,但手術不成功,新裝上的假乳很貴且不說,還老是痛。」
蘇加爾忽略了羅伯特迷惑不解的表情,走到卡琳身邊,輕聲問道:「今天早上情況怎樣?」
卡琳悒鬱,聳聳肩:「你問在法院的情況?嚴重的身體傷害,四個月的緩刑期。罰款八百馬克,分期付款,每月頭一天付。」
此案的審理真是天大的不公,但蘇加爾也只好忍氣吞聲。卡琳怒氣沖沖,轉頭對著羅伯特訴說:
「當時那傢伙一上來就抓我屁股。您想想看,我立馬就撞他,左右開弓摑耳光,女皮鞋尖正好踢在他的卵子上。」
蘇加爾笑著點頭說:「那傢伙從地下室扶梯上咕嚕咕嚕地摔下去了。」這回憶依舊使他興高采烈。
「可警察無人肯花力氣調查我屁股上的手抓印子。」卡琳繼續說,他畢竟受了侮辱。
羅伯特無言以對。他聽見樓道上傳來了相互爭吵的厲聲叫喊,就轉身出門。蘇加爾想幫他拎箱子,羅伯特不讓,豈料一拐角,就有襯衫、襪子、西裝、領帶和熨斗從他耳邊刷刷刷地飛下來。米琦在上面扶梯上嚎叫;肌肉發達的塔贊氣沖牛斗,把他的東西從地上一件件拾起來。
羅伯特在哄鬧聲中只聽出米琦不願再用自己的勞動供養塔贊了,因為塔贊企圖侵吞她五萬馬克的積蓄,而這筆錢不可動用,以備不時之需。蘇加爾屏息靜聽,啊,五萬馬克?!
「這不要臉的東西要甩掉我,」米琦咆哮,「還要吞掉我的錢。你猜猜,關於『漂亮的米莎』,他都說了些什麼?說他在她身上像挖土機似的挖掘,和她調情,並且擺平了她。」
羅伯特瞅著這個安著假睫毛、脫掉了衣帽的女人,好似端詳一隻稀奇古怪的動物。
「『漂亮的米莎』叫人渾身發燙。」塔贊為自己辯護。
米琦的聲音十分刺耳:「我與你就此了結,陰險,王八蛋!你把我的五萬馬克藏起來,成了你的安慰品,是嗎?怎麼這樣不要臉?」
蘇加爾打開了通向魯迪-克朗佐夫居室的門,這時,羅伯特還能聽見塔贊的怒吼聲:
「我不回來了,這點你盡可放心。你要是拒絕我的要求——你也就完了。」
房門哐啷作響;米琦抽泣,進了上面一層她的房間。羅伯特多年來第一次來到客廳,他就是在這些客廳里長大的。
拉雅娜讓馬克斯開車到高雅的「阿爾斯特湖俱樂部」。蕾吉娜及其丈夫都是俱樂部的成員。在考究的網球場上,馬克斯顯得有點拘束。蕾吉娜尋開心,注視著拉雅娜。
「他老是粘著你,像羊屁股上的屎。」
「他很規矩。」拉雅娜更正道。
蕾吉娜並不嘴軟:「但不是你要找的那一類。」
拉雅娜憂傷地微笑,一面同女友在俱樂部的陽台上溜達。「本來嘛,我所希望的,除了真正固定的關係外,再也沒有什麼更值得嚮往了。」
蕾吉娜露齒冷笑:「愚蠢的是在眾多的床上睡來睡去,只是為了揀到一個。」
兩人哧哧地發笑,像女學生。蕾吉娜變得很實際。她問拉雅娜是否同老希爾歇的遺孀談過。拉雅娜點頭。老房子她要五十萬馬克。是否要殺殺價呢?
「讓曼弗雷德去辦吧。」蕾吉娜馬上說,「辦這種事,他是有天分的。」話音流露出她對丈夫的談判技巧的崇拜,崇拜得五體投地。兩人呷著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
「聽到市政府什麼消息嗎?」
拉雅娜一下子激動起來:「有人來過電話,說我們得馬上商談有關解除租約和適當賠償的問題。」她最後幾個字說得特別慢。
蕾吉娜顯出滿意的神情說:「噢,當然最好是讓曼弗雷德陪你去。你到市政府露臉,可不能沒有律師啊。」
第10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