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跟你賭個金鎊,你家小姐準是突然決定出門了。要是我說得沒錯,我還可以再跟你賭個金鎊,她準是在最近一個鐘頭之內才打算出門的。」
聽了探長的第一個猜測,我嚇了一跳。聽了第二個猜測,不知怎的,我竟聯想到羅珊娜,她不是在前一個鐘頭里剛回嗎。在過道里我頭一個碰到的是聽差。
「夫人正等著要見你和探長呢,」他說。
「她等了多久啦?」背後傳來探長的聲音。
「等了一個鐘頭,先生。」
又是一個鐘頭!探長湊著我的肩頭,小聲說:「即使今晚這兒鬧出醜事,我也不會奇怪!」
我們來到夫人房裡,夫人也不抬眼望我們,只管盯著一本打開的書。「警官,」她說,「要是現在屋子裡有人打算出門,你看是不是重要?」探長說:「非常重要,夫人。」
「那我就告訴你,范麗達小姐打算到她姨媽家去住,明早走。」
「請問夫人,小姐幾時告訴您她打算到姨媽家?」探長問。
「約莫有一個鐘頭了吧,」女東家答道。
克夫探長又朝我看看。
「夫人,請您千萬把小姐的行期延遲一下,最好延遲到下半天。明早,我必須到弗利辛霍去一趟——我最遲在兩點鐘回來。」
夫人吩咐我關照馬車夫,不到兩點鐘不接雷茜兒小姐。
「夫人,請不要提是我要推遲小姐的行期。」
女東家彷彿想說什麼,可又拚命按捺住了。
「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我們又走到過道上時,探長說,「她要不管住舌頭,這疑案在今晚就有分曉。」
聽了這句話,我糊塗的腦袋到底明白了真相。
告訴我實話,探長,」我說,「您心裡有什麼懷疑?」
「我並不是懷疑,」克夫探長說。「我曉得小姐從開頭到現在一直偷偷藏著月亮寶石。她把羅珊娜當心腹。整個案子就是如此。」
我心頭直折騰,便走到大陽台上。聽差送來一張便條,夫人在便條上告訴我,弗利辛霍的地方官最近要釋放那三個印度人。我把夫人的便條交給探長,他看完便條問我:「有個大名鼎鼎的旅行家,他懂得印度人和他們的土話,你知道他的姓名和地址嗎?」克夫探長明早到弗利辛霍去,順便要去拜訪他。
我把門關上,徑自走到大廳,只見羅珊娜跑過我身邊,神情非常痛苦,向傭人的樓梯那兒跑去。弗蘭克林在另一頭,問我有沒有看見羅珊娜臉色不對。
「恐怕是我無意中得罪她了,貝特里奇,」他說。
「您,少爺!」
「我也說不上是怎麼回事,」弗蘭克林說,「不過,如果那姑娘跟鑽石丟失的案子有關,我深信就在兩分鐘之前,她正打算把一切向我和盤托出哩。」
我往門那兒一瞧,覺得好象看見房門掀開一條縫。有人在偷聽嗎,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門已經關上了。
我請弗蘭克林告訴我,剛才羅珊娜跟他怎麼回事。
「我正在打彈子,」他說,「只見羅珊娜站在我身邊!她臉上神色非常焦急,我問她是不是想要跟我說話,她回答說,『不錯,冒昧得很。』曉得她有偷寶石的嫌疑,我覺得不自在,就繼續打彈子,想擺脫這尷尬的局面。不料,我無意中得罪了她,她突然轉身走了,說,『他情願看彈子,卻不願看我!』」他說著忽然收住了口,不過我知道他還有半句沒說的是什麼。只有把月亮寶石的事推到這個使女身上,他才能把克夫探長心目中對雷茜兒小姐的懷疑澄清。
他說,「我真不願傷女人的心,如果她要跟我說話,你就把那可憐蟲叫到書房裡來吧。」
我走到下房裡時羅珊娜已經睡了,我把結果向弗蘭克林先生回報,就去找克夫探長了。
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我聽見雷茜兒小姐房間走廊那兒傳來一陣寧靜的鼻息聲。我朝走廊一看;只見走廓上一字形排著三張椅子,克夫探長縮成一團的躺在上面。我剛走近他,他頓時象狗似的悄悄醒了。
「您在這兒幹嗎?」我問道。「您為什麼不上床去睡?」
「我不上床,」探長回答說,「今晚,羅珊娜從沙灘回家的時間,正是小姐決定離家的時間,這實在太巧了。不管羅珊娜藏的是什麼,事情很明顯,你家小姐一定要等到知道這東西已經藏好了,才肯走。她們今晚一定已經碰過頭。要是她們想要趁全家入睡的當兒,再碰次頭,我就要出來攔住她們。」
「但願那鑽石根本沒進過公館的門,」我猛地叫道。
克夫探長憂鬱的看看那三張椅子。「我也是。」他嚴肅的說。
七 關於監守自盜
那天晚上風平浪靜,克夫探長沒露出著急的樣子。我由他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徑自走到園子里,碰見弗蘭克林先生在灌木路上散步。我們還來不及交談一兩句,探長就突然插了進來。「我有話要對您說,先生,」探長說,「我要提醒您,作為一個好公民,您有責任把偶然獲得的特別情報提供給我。」
「我什麼特別情報都沒有,」弗蘭克林先生說。「有個女佣人,」探長只管說下去,「昨晚私下跟您談了話,先生。」
「我沒什麼說的,」弗蘭克林先生又說了一遍。
「您不必擔心會害了那姑娘,先生。」他大聲對弗蘭克林先生說道,特地讓剛剛從那頭來又悄然在灌木路停下的羅珊娜也聽到這話。
我往路那頭一看,只見羅珊娜突然轉身回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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