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畔津陪同下去看,只見昔日的建築物已被拆除,變成了現代的但又是簡陋的房屋。
「要是在這附近一帶采夜來香,能是哪一塊地呢?」
隨同來的美樹子問畔津。
「是啊。過去,大分河的河灘上長滿了夜來香,線路兩旁的土堤上也開得相當多。近來因為用混凝土加固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有。」
說著,繞過建築物的後面,再往前走,就聽到了大河的流水聲。
正如警察所說,壯觀的堤壩築起來了,但雜草叢生的空地卻減少了。
儘管那樣,仍有東一片西一片夜來香的花束,捧著黃綠色的花蕾恭候夜暮的降臨。
笛木律師站在擺脫了都會噪音的夜來香開放的河灘上,驀地一種羅曼蒂克般的心情油然而生,他真想永遠和美樹子這樣默默相對……
五
翌日,笛木乘飛機飛往大販,去訪問被害人的丈夫遠山榮造。
榮造的住所建在大阪市大正區工廠街的一角,與公司毗鄰。房屋樣式平平常常,是熱衷於工作的中小企業經理常有的住宅。
在房屋門口通報了來意,即刻走出一位年輕女子,說:
「父親在公司呢,請到那裡去找他吧。」
那女子長得很標緻,但是卻給人一種冷漠憂鬱之感。從叫「父親」來看,大概是當年才5歲的那個長女。也許是後妻生的姑娘?這就叫人一下子琢磨不透了。
如此堂堂公司經理的府上,竟儉樸得連女佣人也不雇,這令人略感意外。
來到公司,在經理辦公室旁邊的接待室候了好幾分鐘,遠山才露面。笛木告知來意。遠山一聽,立刻面紅耳赤,說:
「什麼?找到了真犯人?豈有此理!好不容易忘卻了,可經你那麼一說,反而使我心煩意亂了!那件事已經了結啦。就拿公司來說,我甚至放棄上場公司的董事職務,跑到大阪來。若是繼續住在大分,我一定要生活在痛苦的回憶之中,所以才下決心走了。聽說真犯人露面了,就連死去的妻子也會鬧糊塗的。我不想使女兒也感到不安和悲傷。請不要聲張吧!」
遠山彷彿受到相當大的衝擊,放在安樂椅上的手在瑟瑟地抖動。
笛木感到事出所料。原認為告訴他找到了其犯人他會高興的,想不到他反而很驚恐。不過,細想起來,作為被害人的家屬,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心境吧。他在自思自嘆:到了這麼一把子年紀還沒有成婚,生活經驗,實在太少了。
遠山未續弦,專心致力於工作,父女二人安靜地住在這裡。
笛木從經理室出來,暫時住在大阪旅館。安頓后,與東京的事務所取得聯繫,然後笛木展開了旅館準備的晚報,他不禁勃然大怒。
「真犯人是我,我20年前殺死了董事夫人」醒目的標題躍入眼帘。
笛木很注意尊重有關人員的意志,盡量不使它泄露到外部。
難道是大分縣警察署泄露出去的?那也說不定。不過從本人申請採訪時的勉強勁來看,倒也未必。
他覺得奇怪,便繼續讀報。
「這起案件的嫌疑者飯島貢氏(當年25歲)否認罪狀,但卻被判處15年徒刑。服刑中繼續喊冤叫屈並無反省之意,故未蒙特赦與假釋之恩……」
報道在說了上述同情飯島的事實後繼續寫道:
「最近,大皈的林進一氏(40歲)主動投案稱:『該案的真犯人就是我。』據該氏說:起初,無罪的飯島被投入監獄,他得以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真是欣喜若狂。然而隨著歲月的流逝,念其家眷的苦痛,難忍良心的折磨,在朋友的護送下到東京新宿警察署自首。林進一氏被帶到本署,受到了審訊。但是據估計,即使判明是真犯人,由於時效成立,也不會被起訴。」——
其他報紙也都報道了大同小異的內容。
被他人搶了頭功,笛木極為不快。
被那兩個人捉弄了,被他們用做了查清時效的工具,可是竟然專程跑到九州來!
他覺得不能忽視無罪服刑之苦,受正義感的驅使,他才染指此案。他想:研究假案,可以使律師弄出點名堂來,因而表現得熱情洋溢。
他指示臨時僱用的律師和女事務員,在百忙中抽出時間搜集公審記錄和當時的報道,還親自調查,已經作了大量記錄。
但是,不通過自己就搶先發表,好端端的一件事竟被報道機關給弄糟了。身為律師,真是無地自容。
「這個案件應就此罷手,在旅館里搜集的文件全都廢掉!」他憤憤然,東京的岩本打來了電話。
「先生!看到報紙了嗎?」
笛木對岩本那明顯的毫不在意的語調特別生氣。
「什麼看沒看的!為什麼不與我商量就那麼干?能利用我和利用我,在方便的時候願怎麼做就怎麼做,豈有此理!」
他對電話筒大發雷霆。
「不是,不是那麼回事。本想和先生商量后,如有可能,請先生陪同去自首。可是掛了兩三次電話,說您出差。如果不快去自首,也許林也會變卦的。所以等先生回來后再去正式自首,只不過暫且向警察說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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