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稍猶豫一下便小聲道。
「我在這兒,先生,」一個混濁放蕩的聲音說道,令人厭惡。「請轉過身來。」
我聽從了。我看到的第一件東西便是一支大口徑手槍,上面裝著消音器,正對準我的腦袋。
可是,他那邊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像是他對著鏡子瞄準一樣,除了我的模樣沒有那麼可鄙之外。我動作很敏捷,聽他命令轉身之際,我已經把槍掏了出來。我的槍使他吃了一驚。
「咱們是平等的,」我冷笑道。「別再演鬧劇了,把這玩意兒收起來吧。」
我和他都把槍放進袋裡。
我們三人都坐下了,奧岱特神經質地扭著手指頭。
「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先生?」他用刺耳的聲音稱呼「您」。
「我計算過。當我明白巴杜之死使你無法在那裡棲身,我心想不用多久你就完了。這案件拖著。我想你已經找到另一個更可靠的藏身之處。馬海依偶然發現奧岱特正同一個無賴模樣的人發生通姦行為,我馬上就想起了弗雷斯內監牢。為什麼?因為馬海依所經營的那些婦女服裝的飾品是監牢里犯人生產的。馬海依必然經常去弗雷斯內取貨和送貨,這樣的他在裡面見過你,可能還記得你。好,正如我所說,我想起了弗雷斯內監牢,我捉摸,他在奧岱特·拉肖家裡碰見的那無賴相的人是不是拉杜依?如果是他,那便藏在那裡。」
「那又怎樣?」
「我便前來驗證我的推理。現在,它已經得到了證實。」
他點了點頭。
「喔!夠了,開口閉口的先生。要不我叫你小姐。」
他不再說話。
我起身,奧岱特仍坐著,可拉杜依站了起來,手上仍握著槍。
我退著離開房間,然後關上門。她一直把我送到門口。
我漫不經心地穿過埃爾柴維街和巴爾貝特街來到寺廟老街。當我走在巴爾貝特街上時,差不多可以斷定有人在後面,保持一定距離盯著我。我來到伊莎博塔樓晨,停住腳步。我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貼在牆角,也停住了。
我注意著大門,看到打開又關上。一個身影印在微弱光線照著的牆上,接著,又不見了。
「我在這兒,拉杜依。」我說。
他發出低沉的嘆氣聲,說:「是您,比爾馬?」
我聽到一聲脆響,就像把鼓起的紙球拍破一樣,並不很響。手槍口冒出短促的火光,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向我飛過來。很幸運,我早已沒出聲地換了地方。我開槍還擊,現在,我是合法自衛。我聽到一聲沉悶的嘆氣聲,接著一陣響聲,就像什麼東西倒下,我擊中了他。
我搖晃著去看拉杜依究竟怎樣。他現在蜷縮成一團,我把他口袋裡的東西全掏光,把一張一百法郎的票子放在他手指間,然後來到街上,把他那裝著消聲器的手槍也拿走了,這東西在弗雷斯內監牢里是弄不到的。
星期天,各報休息,但是,都出一份體育消息為主的周刊。我在《夕陽報》星期日版上看到:「羅歇·拉杜依,弗雷斯內監獄的越獄逃犯,曾一度消聲匿跡,現已死於宿敵之手。他的屍體在巴爾貝特塔樓的廢墟里被人發現。朗·布加喬爾街的抵押商人薩繆埃勒·卡皮洛爾正是被他殺害。自那件命案之後,他躲進這個被人造忘的廢宅,以避開黑幫的懲罰。可是,警方發現了他的行蹤。由於在那裡發現了莫里斯·巴杜的屍體,拉杜伊便無法在裡面藏身了。莫里斯·巴杜是一位與人無爭的尋寶者。自那以來,拉杜伊便不知去向。很可能他又在本地區幹了好幾起撬門行竊的犯罪勾當。」
「警方至此保持沉默,現在並無理由繼續對這件離奇案件不表態。有一點可以肯定。莫里斯·巴杜並不是完全死於意外事故。這個老實的學究在同杜拉依搏鬥中受了傷,他本來也許能能獲救,如果他沒有危及這個壞蛋安全的話。他的安全是極無保障的,因為黑幫有自己的『警察』,不幸得很,這些『警察』比正派人為警察來得高超。我們假定拉杜依殺害卡波洛爾,因為卡皮洛爾沒能歸還他一筆在他他入獄前存放在那裡的錢。拉杜依便被列在『嫌疑』之中。一流窩主卡皮洛爾之死給勢力強大的黑幫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後果,因為卡皮洛爾,可以這麼說,經管著這幫人的財物,從這幾天被捕的亨利·特魯耶案中就可以證實這一點。羅歇·拉杜依必然被除掉。死者手裡的一張鈔票就是這一類處決的特徵。」
十 可怕的邏輯
星期一,我的事務所只有我和奧岱特。
我拿出了玫瑰色紙包,裡面有短褲。
「上帝啊!真是的。我的天,我忘了這東西。」
「我很包歉,沒有早點把它還給您」,我說,「這東西放在我這裡,可以發揮我的想象。我留下標籤,作紀念。上面都標明:價格、售貨員號、購買日期。日期十分有意思……我在樓下完全偶然遇見您,那時您剛買了這小巧可笑的小玩意,日子是四月六日。真正的購買日期為5-4,四月五日……瞧!您手頭這短褲的日期是我們完全偶然相遇的前一天。現在,您有話要說明嗎?」
她神經質地笑起來。
「拉杜依殺害卡皮洛爾和巴杜,現在他自己也死了。不過,我們之間也應當把事情弄清楚。您在小田野街買的這條短褲,目的在於證明您來過這條街。您在五號買的,因為從五號起,您在我的事務所周圍來回走動,您想在這裡完全偶然地遇見我。由於五號沒有碰見,您就在六號再次前來。您也許會七號再來,可是,我們在六號碰見了,完全是偶然。」
她十分愚蠢,還想抗辯。
「殺死卡皮洛爾的是您!」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自,癱在椅子里,發著低聲的呻吟。
「您別昏過去,」我說。「您想裝出像上一次那樣,也許辦不到了。」
她並沒有昏過去。她從座位上跳起、站在我面前,離我的臉僅幾公分的距離,雙手撐著辦公桌。她的喉嚨微微顫動著,向我狠狠地發泄道:「不錯,是我殺了他。您知道為什麼嗎?為的是一些再也不會發生的事。因為他阻止我同馬海依結婚,他要獨佔我。」
她指了指電話,嘴噘起說:「請吧!叫警察。」
「閉上嘴,我有話講,」我說。「別去打擾警察。對他們來說,殺人兇手就是拉杜依。既然他們已經了結此案,我們不要再給他們提供新情況,迫使他們重開始。這會使他們感到十分複雜。」
她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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