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很睏乏,想著他們談話的內容。她突然間對他們的專註起了疑心,於是決定要清醒地躺在那裡看著他們。
她將輕巧的睡袋枕頭對摺了一下,把頭枕高些,這樣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們。她的眼睛開始刺痛,於是暫且合上了眼睛避過篝火的光亮。她的意識幾乎立即墜入了溫暖而舒適的深淵……
她醒來的時候,空氣中有種黎明的氣息。高大的松樹上方的星星已經引退進淡淡的藍綠色的天空里。
她知道外面一定很冷,因為她可以感到鼻尖有些刺痛,但這睡袋套里是暖暖的,她舒服得幾乎不想動彈。她躺在那兒,半夢半醒的,聽著潺潺的流水聲以及帳篷周圍的聲音。時間已不復存在。
現在可以看見松林的顏色了。星星已經引退了,天空一片瓦藍。她聽見遠處的叫喊聲,然後是頭馬的頸鈴聲突然變成了一種歇斯底里的喧鬧。馬蹄聲不絕於耳。她被驚醒了,撐起一隻肘,看見霍華德·肯尼騎在沒有鞍的馬背上,不時地喊著牛仔號子,趕著馬群進了營地。馬里恩睡意全消。
馬里恩掙扎著穿好衣服,往臉上潑了一些涼水,隨即感到渾身充滿了活力,這是在露天的地面睡了一夜,早晨醒來時常有的感覺。
新鮮空氣刺激了她的胃口,馬里恩看著廚師把餅煎得金黃,然後把它們放進她的盤子里,外加幾片腌鹹肉。厚厚的一片家制黃油融了,順著熱乎乎的蛋糕邊淌下來,和楓糖漿混在一起。在一個大鋼杯里盛著純正的濃咖啡。
她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早餐,然後走到河邊,德威特剛把魚桿裝好。他已經預先做了幾次拋釣,使誘餌變軟。現在,他正熟練地甩腕把一個蠅餌向很遠的地方拋去。
「喂,你好,」他說,親切地沖她咧嘴一笑:「今天早晨你氣色不錯嘛。」他左手通過導桿控制著線,讓蠅餌避開了一個小漣漪,然後通過了一塊激流。
「感覺好極了。」她說。
一條鱒魚突然竄出了水面,向蠅餌撲過來,但卻咬空了,然後悻悻地鑽到水底下去了。
「讓它跑了,」德威特說,「我太心急了。把蠅餌從它嘴裡扯出來了。」
漢克·盧卡斯悄悄地加入了他們。他用他特有的慢吞吞的聲音說:「沒必要沮喪,這裡有的是。如果你想在我們裝行李的時候釣上一小時左右,你准能釣到多得帶不走的……你沒看見阿德里安夫人嗎?」
德威特突然扯回了魚線,又拋了一次。「沒看見,她起來了嗎?」他問道,眼睛盯著蠅餌。
「肯定沒錯。她沿河而上散步去了,沒回來吃早餐。」
德威特突然說:「你說她走了?」
「是啊。好像是去散步了,」盧卡斯說,「但路上沒有什麼足跡。我想我還是沿著河流去看看吧,然後在這裡瞧見了你在釣魚。」
盧卡斯有些漫無目的地沿著岩石間的河岸溜達著,突然說:「她從這兒走的。」
馬里恩看了兩遍才看到了足跡,地面上只有淡淡的印跡。但是,在前面大約20碼處,一直走在前頭的盧卡斯發現了另一個新的足跡——這一次是在濕沙地上,清晰可見。
德威特突然喪失了釣魚的興趣,收回了魚線:「我想我最好還是跟著她。」
「如果你願意,繼續釣魚吧,」漢克說,「由我來吧……或許你想散散步。」他對馬里恩說,然後又咧嘴笑了,「萬一她在游泳,你可以過去,告訴她如果想吃早餐就得快些了。我們要裝行李了。」
德威特猶豫了。「真的,我應該去的。」他說。
「為什麼?」漢克問道,接著又補充說,「我能像你那樣跟蹤她的足跡。」
德威特咧嘴一笑,「哦,好吧,如果你那麼說的話。」他說。
他又開始釣魚了,漢克和馬里恩沿著溪流緩慢而上。
轉眼間,懶散的笑容從漢克的眼裡消失了。他的態度變得緊張而有條理。「你知道她可能去哪兒了嗎?」他問。
「不知道,我在黎明前醒了一會兒,然後又打了個盹兒。我沒聽見她走動。」
「當肯尼和我出去趕馬的時候,她還在睡袋裡。你一點也不知道她可能幹什麼去了嗎?」
「她或許想去洗個澡吧。」
「水很涼的,」漢克說,然後又突然補充道,「你知道她為什麼來這裡嗎?」
「她想找她的丈夫?」漢克試探地說。
「是的……你是個攝影師嗎?」
「是的。」
漢克說:「這裡有一張照片的複印件。不是很清楚,因為它不是曬印的照片,而是一張照片的照片。你能從中看出什麼嗎?」他遞給她一張湯姆·莫頓製作的明信片的複印件。
「關於它,」馬里恩琢磨著這張照片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我想知道你能看出的一切,就是能看得出的一切。」
「很多。」馬里恩笑著說。
「比如說。」
「首先,」她說,「這張照片可能是用帶快速直線鏡頭的3一A摺疊式柯達相機拍攝的。拍攝的時間是正午。」
「你怎麼推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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