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晚上來過這兒。」尤斯頓夫人說,「星期四她大半都來這裡跑步,她喜歡7點鐘時跑出中心,8點之前回來。我想她十分熱衷於此,因為每次跑回來她都精疲力盡。」
那女人作了個鬼臉以表示她認為克萊爾·布倫完全瘋了,凱茨感到有些不自在。「這正是為什麼她能這麼棒的原因。」她說,她盡量不把挖苦表現出來,「這叫訓練。」然後語氣柔和了許多,勉強現出一絲微笑,「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她開什麼車吧?」
「不知道。」尤斯頓說,她對接待員微微一笑,「可能是邁拓牌,我隱約記得是一輛黃色邁拓牌,但我拿不太准。」
凱茨點點頭,又對接待員說:「布倫達,昨晚8點時你在嗎?」
「我整晚都在這兒工作。」
「你看到了克萊爾?」
「我跟你說過,當她六點半來時,我見到她了,但你要問我什麼時候她離開中心去跑步或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那可難住我了。晚上一開始太忙了,我記不清了。」
「沒關係。」凱茨說,「我想這無關緊要,現在只是例行公事。」
尤斯頓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把身子向布倫達·溫特這邊探了探,對凱茨笑了笑:「呃,你不是在說出了什麼事吧……」
凱茨笑了笑。
「不,我沒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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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四點半,天已經徹底黑了。凱茨有兩種選擇,馬上去見見丹尼爾·庫克,6點以前回去匆匆地沖個澡,再去莫伊拉家,或者先回家沖個熱水澡,休息一下。第二種選擇看上去更好。當然還有第三種選擇,那就是,對丹尼爾不予理睬,直到有一天他收到老婆寄來的絕情信,品嘗戴綠帽子的滋味。她在腦子裡想像著克萊爾的男朋友的樣子。
丹尼爾·庫克是那種四肢發達的傢伙,不是賽跑運動員,但身體十分結實。凱茨試圖回想起他的模樣,她模模糊糊地記得他星期天經常在公園裡踢足球或做其他的運動。確實,她不喜歡去見他,但一種責任心促使她要求自己以積極的工作邁進新的一年,去庫克那兒,她下了決心,所以沒有繼續沿著濱海大道去霍夫,而是向左拐直奔漢格爾頓。
庫克·布倫家的房子看上去寬敞而闊氣,在西霍夫高爾夫路的背後。這所房子已經用過多年了,對於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婦而言卧室多了一些。但毫無疑問,每間卧室都有配套的衛生間,凱茨把車停在私人車道上的一輛黑色高爾夫GTI的後面,前面還停了一輛黃色的邁拓車。她臉上露出了笑容,那麼說克萊爾·布倫不是一個失蹤者或一個離家出走者,她只是私自跑出去在外面呆一陣罷了。
凱茨按了一下門鈴,一邊聽著讓人心煩意亂的電子門鈴的音樂聲,一邊下意識地做著屈伸運動,活動著小腿上的肌肉。沒人來應門。她又按了一下,又一陣音樂叮叮咚咚地回蕩在大廳里,門廳里響起了腳步聲,透過毛玻璃能夠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門開了,丹尼爾·庫克沒刮鬍子,兩眼無神地出現在門口。
「噢。」他說,「你,有什麼消息嗎?」
凱茨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消息?我想……克萊爾不在家嗎?」
「你最好先進來。」他說。
他們穿過了大廳,大廳里裝飾著綠色和金色毛面牆紙,地毯上是花花綠綠的圖案,一切都很不協調。起居室的牆壁被拋光了,風格和大廳差不多。看上去好像庫克·布倫家是從一個中世紀的毫無品味的夫婦手中買來的這套房子,並且從此再也沒有重新裝修過一樣。屋內有一個巨大的嵌著綠色鍍金鑲邊的三件套傢具,一張柚木桌上面散放著杯墊和一個古怪的球型器皿,凱茨猜那是裝飲料用的,房間的角落裡是一個柜子,透過敞開的門能看到裡面放了一台較新的電視和一台新牌子的錄像機,在柜子的上面放著一張裝著鏡框的丹尼爾和克萊爾的結婚照,照片上的克萊爾微笑著。
除了這張結婚照以外,幾乎看不出這個家是屬於克萊爾·布倫的,其餘能說明這是克萊爾家的東西是壁爐上放著的一些銀質獎盃和一張照片,照片上,克萊爾和另兩位女選手三個人自豪地舉著倫敦馬拉松賽的獎牌,對著鏡頭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那是在倫敦馬拉松賽嗎?」凱茨看著照片問。
「1991年。」庫克回答,「她總是說起這件事,她是她們賽跑俱樂部里第一位取得這麼好成績的選手。」
「她成績是多少?」凱茨問。
「我不知道。」
「是在3小時以內嗎?」
「也許吧。」庫克說,他走到窗戶跟前,茫然地注視著外面,「但我不想知道,不是嗎?我不在那兒。」他貼近窗子,面對著一片黑暗,嘴裡的呼氣凝結在玻璃上。玻璃反映出他的臉,他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那個周末我沒有去倫敦。我不願意讓克萊爾每晚出去,她知道這一點。自從她迷上訓練之後,我再沒看過她比賽。這就是我們吵架的原因。新年前夜我希望和她一起出去,當她告訴我她要出去跑步時,我要她滾,再也別回來。」她轉過身,幾乎要掉下眼淚,「但我不是當真的,這只是一時衝動。克萊爾說賽跑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凱茨尷尬地移開了目光:「但她沒有開車?」
「沒有,她把車留在了車道上。她經常開車,但有時不開,當她想多跑幾英里時,她就把車留在家裡,慢跑到南威克,在一個小帆布背包裡帶上要換的衣服。這要根據她的計劃而定,一個女孩常開車捎她回來。」
凱茨感到心煩意亂。她覺得應該走走,如果在她當班的時候,庫克抑制不住感情,那麼這是她工作的一部分,但她現在不在當班,這個失蹤朋友的丈夫幾乎要抽泣起來,她不想這樣,她咳嗽了一聲:「我想隨便看看您不介意吧,丹?」
「看什麼?」他問。
「什麼都行,所有的東西。」凱茨說,「在我思考時願意隨便走走。有時在隨便溜達的時候能獲得啟發。它能幫助我提出正確的問題。」
「什麼問題?」
「這很難說。」凱茨說,「這就是為什麼我要走走看看。」
「想喝點兒什麼嗎?」庫克問。
「好。」凱茨說,「你在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我在喝伏特加和黑蔗子酒。」
「伏特加和黑蔗子酒?」
「你想來點兒別的嗎?」
「不,伏特加就很好。」凱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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