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行兇者是個女人?是你看清行兇者的臉了嗎?」駿秀追問道。
「因為事發太突然,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有去注意看她的臉,只是從身體上判斷出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被害人看見了兇手的臉,潛意識裡也希望自己能夠忘卻它,因為這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按照你所說,你遭到襲擊的地點離開你的汽車還有幾十米的距離,為什麼你一定要走到汽車那裡去呢?」駿秀對此有些搞不明白。
「因為雖然當時有許多人在場,可誰也沒有注意到我,而我的手機又忘記在車裡,我是想回到車上拿手機。」
駿秀不由一怔,這個女孩的性格竟然是如此的堅毅,她為什麼不肯向路人求助呢?當自己趕到現場的時候,不也是沒人出手相助嗎?或許就算她求助了也不會起什麼作用,路人的幫助至多也就是為你撥打一通救護電話,當然,前提是救護電話是免費的。
駿秀站在原地拍打幾下腦袋,他從不曾對大眾有過這樣的印象,這樣的想法太陰暗太偏激了,也許她只是想拿自己的手機打電話求助,是自己將簡單的事情想複雜了吧!
「你可以送我回家嗎?」卓凌明亮的雙眸注視著駿秀,語氣很堅定。
駿秀感到很意外,反問道:「現在嗎?」
「我的姐姐在家等著我,我必須回去。」卓凌不等駿秀結束猶豫,果斷拔除了手背上的針頭,起身準備下床,只是傷口的疼痛又讓她在床沿邊停了下來。
看著她柔弱的背影,駿秀打定主意幫助這個倔強的女孩,好人做到底,況且目前這個情況來看,對她進行案情的詢問也不是時候。
「你先坐一下,我幫你辦理一下醫院的手續,然後送你回家吧!」駿秀兩隻手做著向下壓的動作,示意她稍安毋躁。
凌晨的醫院病房區清凈不少,過道里偶有陪夜的親屬在走動,他們的臉色比醫院的牆壁還要蒼白。玻璃窗外,那場眾人期待的煙花表演,早已煙消雲散,可不夜城依舊生機勃發,只是在黑暗中蘊藏了無盡的空虛和寂寞。
獨自一人的駿秀何嘗不是孤獨的守夜人呢?在浩瀚的人群中尋找罪犯的同時,是否也該為自己尋找一個歸宿呢?會不會就是病房裡那個中意的她呢?
和這起不可能實施的連環襲擊案一樣,年輕人無從知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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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本章節開場的那段魔術,兩起接連發生的襲擊案,同樣充滿著難以洞察的玄妙。擁擠的人潮完全否定了歹徒藉助交通工具的假設,步行不是沒有可能在五分鐘內趕到第二處的襲擊地點,但是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到襲擊目標並實施襲擊,時間是遠遠不夠的。
莫非歹徒藉助了魔術師的一點點神力,還是在這紛擾的世界中,確實存在著隱秘的超能力者?在不可能的時間和空間下完成了瞬間轉移,各位讀者,您對章首的魔術秀和本起案件是否已有所覺悟了呢?
「死神的右手」十八個月後的死而復生,製造了讓頭腦遲鈍的警員無法明白離奇之處的命案,選擇國慶節舉行回歸儀式,是狂妄的挑釁。如同和平年代的戰爭一樣,和諧社會下的罪惡才更加意味深長。
一個奇幻色彩的人生舞台徐徐升起,投影機中的膠片「吱吱」滾動著,死神悄然舉起微溫的刀,肆虐屠炭著每個人荒蕪的內心,只有接受洗禮才能變得堅強,在自虐中獲得快感,人正因如此才會被稱為最具挑戰性的獵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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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嶄新的撲克牌在魔術師靈巧的手中翻轉,彷彿有了生命一樣。魔術師在黑天鵝絨的桌面上平鋪著六張牌,六張牌中有一張為黑桃A,但除了魔術師沒有其他人知道到底哪一張才是。
現在有請六位觀眾登場,事先申請,他們對魔術毫不知情,是如假包換的觀眾,並非大衛?科波菲爾那些所謂的觀眾們一樣,一臉無知的在舞台上欺騙著真正的觀眾,在這個魔術中沒有任何的舞弊行為。
魔術師先將規則公諸於眾:魔術師會事先告訴眾人,六名觀眾中誰會拿到那張黑桃A。六張撲克牌任由六名觀眾自行挑選,魔術師在一旁輕鬆的同參與者調侃著,參與者慎重的選擇著各自的撲克,矛盾複雜的心情困擾著他們,既希望親手破解這個小小的騙術,又期望自己迷失在這無解的魔法之中。
最後,六名觀眾將親手挑選的撲克牌展示在眾人面前,黑桃A正如魔術師預言的那樣,落在了事先指定的那名觀眾手上。
魔術師是超凡的預言家還是僥倖的投機者呢?相信試驗一百次的結果將如出一轍,奧秘究竟在哪裡呢?
抱歉,這關乎破案的關鍵,我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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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雪弗萊的收音機定格在交通頻率,一個深夜聽來倍感溫馨的女聲,播報著這個城市正發生的各起事件。
「兩輛本田汽車正超速行駛在南北高架上,交警正在幾處匝道口設置攔截路障……」
「上海城隍廟珠寶行,在入夜打烊后,巡視的保安發現他們戒備森嚴的展示廳遭到了盜竊,無價之寶的白玉工藝品『花好月圓』被竊,警方正在進一步……」
「外灘觀賞煙火的人群中,兩名外國遊客在擠推中受了輕傷,被送往……」
駿秀關上了收音機,他也不曾想過,在他守護的這片土地上,人們無時無刻不面臨著危險,警察的使命感令他自責起來。
駿秀的喜怒哀樂總是淺顯的表露在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躺在後座上的卓凌穿著醫院的病服,她自己的衣服沾滿了血,沒辦法穿出來了。她翻身拉了拉壓在身下的病服,偷偷看了一眼駕駛員的后影,感覺到了他的情緒。
有著一頭柔順頭髮的他,會不時抬手撩一撩額頭上的劉海,稍顯瘦弱的身軀和那身名牌西裝有些不搭調,他對西裝上的血跡滿不在乎,倒是不停緊張的回頭張望一下後座的乘客。每當他轉過頭時,卓凌故意與之四目相對,年輕的警察總會不好意思的笑著移開目光。從醫院到家的這條路並不算平坦,也許上海根本就找不到平坦的路,體貼的警察把汽車開得很慢,盡量不讓傷者遭受顛簸之苦,每一次震蕩,傷口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感。
「你叫什麼名字?」卓凌這才意識到連救命恩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噢,我叫駿秀,駿馬的駿,秀麗的秀。」說自己名字的時候,駿秀有些結巴。
「你父母一定想生個女兒吧!」卓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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