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彼常磐山,有岩名挪跟,難言苦戀情,只好藏心曲。 此和歌乃國經卿其時所作。 確實如此,作為和歌,比起「無言一青松」來感覺還是「念彼常磐山」格調更高,而且如果認為是國經寫的話,悲哀之情會更深,推敲這個問題已超出了這篇小說的範圍,就不管是誰寫的了吧。 只是正像這裡所說的,因為時平是打定主意帶走了夫人在原氏,當然第二天早上也不會讓她回到大納言那裡去,非但如此,還讓她住在預先裝修好的正殿最裡頭的一間屋子裡加以寵愛,以至於第二年很快就生下了後來成了中納言敦忠的男孩,終於世人也把這位夫人尊稱為「本院夫人」了。 軟弱的國經看到這種情況也沒能怎麼樣,據《今昔物語》記載,他「又妒又悔又悲又戀,世人皆知乃其自願所為,然內心甚是懷戀」,過著鬱鬱不樂的日子。 平中更是不能釋懷,一有機會就偷偷地向現在已是左大臣妻子的夫人大膽示愛。 《后撰集》第十一卷(戀歌三)里寫有:「此女在大納言國經朝臣家時,平中曾與之私下約定永結同心,后此女忽被贈於太政大臣(時平),無法互通書信,其有一子年僅五歲,玩耍於本院西配殿,喚之,寫於其腕上回:與母看之。 平定文。 」 海誓山盟今安在,新人不見舊人悲。 其中記載的這首和歌就是最好的證據,在這首和歌的後面,還有一首題為培歌作者不祥)的和歌值得注意。 一切隨緣無由定,夢裡不知身何處。 由於國經和平中的關係,所以不難想象時平如何毫不鬆懈地戒備新夫人的身邊,提防有人靠近的情景,但平中還是避過戒備的眼睛,成功地讓個幼童傳送和歌。 這個幼童就是《十訓抄》里寫的「此女之公子,年僅五歲」,《世繼物語》里也記載有「寫於公子腕上」,夫人在原氏和國經之間生的男孩,便是後來的少將滋干,大概只有這個小孩在母親被帶到本院的官礎以後可以在乳母的陪伴下自由進出,而不加追究。 機敏的平中很早以前就留意到這點,巧妙地討好這個小孩,一天這孩子來到本院的官邸,在母親住的正殿的西配殿玩耍的時候托他傳遞的吧。 他想盡辦法要接近她,一有空閑就到這附近轉悠,可能是突然之間沒有現成的紙,或者是擔心紙反而會丟失吧,就在少年的胳膊上寫下和歌,夫人看了以前的情人寫在自己孩子胳膊上的和歌,哭得很傷心,然後擦掉了那些字,把應答和歌照樣寫在孩子胳膊上,推著孩子說:「去讓那人看」,自己急忙隱身於幔帳後面。 平中用這種方法托小孩送和歌給得寵的左大臣夫人不止一次兩次,《大和物語》中還記載著他寫的其它和歌。 宿命難卜真情在,昔日恩義君忘卻。 夫人好像也寫了應答和歌,不幸沒有流傳下來。 然而即使能夠互通文字也不能會面,那樣痴情的平中也漸漸失去了希望,認為不可挽救而死了心。 這個好色之人的心就再次轉向了以前的另一個戀人侍從君。 說起這個人,她作為左大臣家的女官也同樣住在本院的官邸,所以夫人那邊既然毫無希望,作為平中也不會因空手而歸就垂頭喪氣地退縮,恐怕他也曾想過,在這種時候如果不把那個人弄到手,自己這個男人也太沒用了。 但是不止一次地捉弄自己的侍從君現在更不可能輕易地喜歡上平中。 如果那時候平中即使被玩弄,也不失去熱情一心一意地追求她,考驗就一定會通過而得到她的許可,可是由於中途又走上了歧路,惹得對方不高興,鬧起了情緒,現在不管平中說什麼,對方都非常冷淡,根本不接受他。 一個戀人被別人奪走了,又遭到另一個戀人的斷然拒絕,平中為了面子,拚命地向侍從君哭著道歉,由於過程很煩瑣,在這裡就不贅述了。 讀者們應該很容易想象到,自尊心非常強,對於讓男人焦急抱有特殊興趣的侍從君像以前那樣,甚至是加倍地對平中施以苛刻的考驗,平中格外堅忍地承受了一次次的考驗,無論如何都讓她的自尊心得到滿足。 終於平中的願望也實現了,得以享受和這個長久以來傾慕的對象幽會了,但那以後這個喜歡捉弄人的女人仍不改舊習,動不動就想出別出心裁的惡作劇來拿他開心,在這個沒達到目的就回去的男人身後又伸舌頭又做鬼臉,三次當中必然會有一次這樣做,最後平中也急得發了脾氣,心想「該死!真可惡,總是被她捉弄,對這種女人怎麼還不死心呢?」幾度下決心,幾度又屈服於她的誘惑,總是如此重複,在《今昔物語》和《宇治拾遺物語》中出現的那個有名的逸聞,可能就是這個時候的事情吧、聽說這個逸聞在已故的芥川龍之介的著作中曾出現過,所以可能有許多讀者已經知道了,只是為了那些沒看過那本書的人,我再講一下這故事的概要。 故事是這樣的,平中想法設法地要找出侍從君的毛病,他想:「要是能找到這女人儘管是無可非議的美人,其實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人的證據的話,沉迷於此人的夢就會釀,也就能厭棄她了。 」這麼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個辦法:「雖然她是個容貌如此美麗的人,但從她身體里排泄出來的東西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污物,因此就想方設法地要偷出那女人的便盆,看看裡面的東西,這樣自己想到她的臉雖很美麗,可卻排出這麼污穢不堪的東西,就會很快厭煩她了。 」 順便說一下,筆者不知道那時候的便盆是什麼樣子。 《今昔物語》中只說是個「盒子」,《宇治拾遺物語》中說是「皮盒」,可能通常是用皮革製作的盒子吧。 那種地位的女官們在盒子里解完手后,有時也會讓女僕去丟掉。 於是平中就去那所房子附近藏在隱蔽處,等收拾盒子的僕人出來。 一天,有個女僕把那個盒子用黃褐色的染布包著,用紅紙上畫著畫兒的扇子遮著出來了。 她十七八歲的年紀,髮型很可愛,頭髮的長度比襯衣短兩三寸,穿著霍麥色的薄襯衣,激里激遏地提著深色的和服裙,平中悄悄地跟在她後面,來到沒人看見的地方,突然跑過來,伸手去拿盒子。 「哎呀!你要幹什麼?」 「請你,請把這個……」 「哎呀!你知道這個是……」 「哎,我知道,請你給我。 」 趁著女孩兒發獃的工夫,手中很快地搶過盒子一溜煙兒地跑了。 第06章 平中極其珍重地把那個東西夾在袖子里逃回自己家,他把自己關在一間屋子裡,確認了周圍沒有人,先恭敬地把它擱在地上左看右看。 想到這是自己深深迷戀的人使用的容器,覺得立刻打開蓋子可惜了,就更加仔細地欣賞它,這不是個普通的皮盒子,而是塗著金漆的好看的盒子。 他再一次把它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還掂了掂它的重量,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子,一種類似丁香味的難郁香氣撲鼻而來。 他感到不可思議,往裡面一看,只見下半部沉澱著香料色的液體,裡面有三條圓圓的、大拇指那麼粗的、兩三寸來長的暗黃色固體。 怎麼看都不像那東西,散發出格外薄郁的香味,試著扎在木頭片兒上一點兒,拿到鼻子跟前一聞,酷似一種叫做黑方的尊香——把沉香、丁香、貝香、檀香、黎香等熬煉在一起製作的香料的味道。 《今昔物語》中描寫到:「刺入其中置於耳邊嗅之,乃黑方妙不可言之醒郁香氣,一切皆出乎意料,覺其非尋常之人,每每見此物,對伊傾慕之心狂熱不已。 」總之,本來想找到她不過是個平凡人的證據就死心,反而產生了相反的結果,哪裡談得上輕易地厭煩她。 平中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把盒子拿到跟前,試著呷了一小口裡面的液體,也是濃郁的丁香味兒。 平中又把扎在棍子上的東西放了一點兒在舌頭上,味道苦中帶甜。 仔細地用舌頭咂摸,看起來像是尿的液體可能是丁香煮出來的汁,看起來像是屎的固體可能是用甘葛汁熬煉山草樹和親香使之凝固,放在粗大的毛筆桿里擠出來的,雖然他看穿了她的巧妙用心,但想到她在便盆上就下了這麼多工夫,費盡心思讓男人為她神魂顛倒,覺得她是個十分機智的女人,果然不是尋常之人,因此很難死心,戀慕之情惟有更加深而已。 人的運氣一開始轉向環的方向,就不知道會環到什麼程度,就連手中在聞了侍從君便盆的味道以後,無論去哪裡,戀愛都不成功,全都接連不斷地失敗了。 何況侍從君變得越來越傲慢、殘酷,他越是狂熱,對他的態度越是冷淡,每當稍有新進展就又冷冷對他,可憐的平中終於因此生了病,鬱郁而死。 ——《今昔物語》中說:「平中迷戀此人,不見心不甘,遂生疾鬱鬱而終」,不過,在這裡不能漏掉的是,據《十訓抄》記載,侍從君本來是乎中的女人,時平又來橫刀奪愛。 於是筆者想象,本來這女人就是在本院的官鄖服侍的女官,恐怕時平早就對她下手了,平中不知是不知道呢,還是在知道的情況下,結成了三角關係。 因此便盆事件以及待從君對他所做的種種的惡作劇也許是背後操縱她的左大臣出的主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殺死乎中的可以說就是時平了。 筆者前面提到了平中的卒年是延長元年或六年,確切時間不詳。 按《今昔物語》的說法似乎平中死於時平之先,而《后撰料註釋中又懷疑乎中活得更長一些。 孰先孰后姑且不論,時平奪取國經之妻四五年後,於延喜九年四月四日故去,年僅三十五歲,則是確實無誤的。 對於這位左大臣盛年早逝,眾人皆以為是其所積惡業之報。 其中最大的報應便是管公的怨靈作祟了。 管公先於延喜三年二月二十五日斃於發配之所,延喜六年七月二日,與時平共謀向天皇進營公讒言的右大將大納言定國死去,時年四十一歲。 延喜八年十月七日,時平一夥的參議式部大輔營根死去,年五十三歲,據說他是被化為雷神的管公之魂激殺的。 下面就講述一下管公變為雷神報生前之恨的傳說中與時平及其一族相關的故事。 營公第一次顯靈是在他死去那年夏天的一個月明之夜。 五更過後,天色還未大亮。 延歷寺第十三世座主法性房尊意正在四明岳上凝神於三密觀想時,忽聽中門有敲門聲,開門一看,見是已亡故的管丞相站在門外,尊意掩飾住心中的驚異,恭敬地讓人佛堂,問道: 「殿下深夜光臨敝舍,有何見教?」 丞相靈魂答道:「鄙人生逢濁世,蒙受小人讒害,身遭左遷發配之罪,心實不甘。 為報仇雪恨,變成雷神,盤旋於都城上空,欲圖接近風聞。 此事已得到梵天、四王、閻王、帝釋、五道冥官、司令、司錄等的許可,因此無可忌憚之人,推高僧法術甚強,深恐為高僧扶制,務請看在多年交往的份上,即便朝廷宣詔,也萬萬不可應詔降魔。 鄙人特為此事,由筑紫前來拜訪。 」 尊意道:「誠如所言,自古以來賢者為小人陷害之例不可勝數,非殿下一人之命運。 既逢無道之世,懷怨恨報復之心莫不淺薄,還望打消此念。 然殿下與愚僧素有交誼,既求諸於愚僧,理當萬死不辭,拒接聖旨。 無奈天下皆王立,愚僧亦王之子民,如若數次宣詔,愚僧將拒詔二次,第三次只得從命了。 」 話音剛落,丞相臉色突變,凶相畢露。 尊意請他吃石榴,他一把塞進嘴裡,嘎吱嘎吱嚼碎,使勁吐到門框上,剎那間門框成了一條火舌,尊意結洒水手印,大火才熄滅了。 其後不多時,整個洛陽上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冰雹鋪天蓋地,宮中到處落雷,滿朝文武驚恐萬分,四下躲避。 有的大聲哭泣,有的一心念經,只有時平一人拔劍指天,申斥雷霆。 暴風雨無止無休,以至於鴨子洪水泛濫。 尊意在第三次宣詔時,不得已奉旨入宮,施法力收住了雷電,解除了皇上之憂。 據說尊意在宮中做祈禱時,皇上夢見不動明王在火焰中高聲念咒,待睜眼一看,原來是尊意在誦經。 大概是尊意的法力屢次使用而漸漸失效的緣故,五年後,即延喜八年的十月,普根朝臣被雷擊死。 時平從九年三月開始卧床不起,省丞相冤魂常常在他枕旁現身,並不停地念咒語,家人召來陰陽師和巫師,作各種法事,治療,針灸等等,都沒有絲毫起色,似乎只有等死了。 萬般無奈之下,聘請了德高望重的聖僧來施展法力。 這聖僧非當時聞名天下的凈藏法師莫屬。 這位凈藏聖僧是文章博士三善請行第八子,其母是弘仁天皇的孫女。 早在昌泰三年營公還是右大臣,與時平明爭暗鬥時,清行曾寫了一句「明月之目,無由見睫上之塵,什尼之智,不能知囊中之物」呈給營公,暗喻明年必有災禍降身,宜及早辭官保身之意。 凈藏自幼聰穎過人,四歲讀千字文,七歲要求出家,十二歲上被字多上是看中,成為上皇的出家弟子。 其後,上皇詔命他上睿山登壇受戒,師從去昭法師學習密教。 傳說他天生多才多藝,顯密二教自不必說,還精通十餘種學問技藝,如醫道、天文、音律、相面、管弦、文章、卜巫、占卦、舟師、畫師、誦經等等,在樂曲等各種技藝方面也無人可比肩。 在左大臣懇請之下,這位凈藏前往時平府時,見時平已面呈死相,便斷言此乃定業所致,無論施何法術,也難逃一死。 然而禁不住病人和家屬的一再懇求,只好誦經祈求上蒼保佑。 恰巧凈藏之父清行也去探望,坐在病人枕邊。 在凈藏一心祈禱下,由病人兩耳中飛出青龍,口吐火焰,對清行說道:「只因鄙人生前未聽從閣下勸告,才遭此左遷之罪,鬱郁而死。 現得到梵天、帝釋的許可,得以變成雷神向陷害鄙人的人報仇伸冤了。 可是,令郎凈藏以法力阻礙我報仇,欲降伏於鄙人,實出乎意料之外,乞求閣下務必阻止令郎繼續作法。 」 清行聞聽膽戰心驚,當即命令凈藏中止祈禱,凈藏剛離開房間,時平便咽了氣。 字多上皇聽說此事,十分不悅。 因此,凈藏以贖罪之心,隱居於模川的首楞嚴院三年之久,每日修鍊,苦行。 世人都認為時平之死是惡有惡報,無人同情,而且,報應不止限於時平一人,還秧及子孫後代。 他的三個兒子中,長子八條大將保忠於承平六年七月十四日死去,年四十七歲。 三子中納言敦忠——為新夫人在原氏所生,死於天慶六年三月七日,年僅三十八歲。 按說保忠活到四十七歲,在那時還不算早死。 其實他是過於恐懼營公作祟而得了病,招來驗者誦藥師經時,錯把經中一個詞句聽成「縊死汝」而氣絕身亡的,當然也不能算是正常死亡。 此外,時平後代中有一女當了字多天皇的女御,竟也是以短命告終。 另有一女子仁善子與酸甜天皇的皇太子保明親王所生的康賴王,相當於時平的外孫,也僅五歲便夭折了。 只有二子富小路右大臣顯忠於康保二年四月二十四日,以六十八歲的高壽而斃,這是少有的例外。 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一向敬畏管公之靈,每晚在院內遙拜天神。 而且持家嚴謹,清正廉潔。 在位六年間,無論在家還是在外,從不前呼後擁,也不帶隨從;吃飯時不用奢侈的器皿,只使用陶碗;也不用桌几,將托盤置於榻榻米上用餐;洗臉、洗手不用臉盆,而是讓人在牆根搭個小棚,放一桶水,裡面放個長把舀子,每天早上,僕人只需將水桶里倒滿水,要洗手時,他自己舀水來洗,從不使喚下人。 由於他的品行端正,一直仕途順達,官至右大臣,後來又被封為正二品。 他的後人中,像三中寺的心譽、興福寺的扶公等入了佛門者皆平安無事,升至大增都或權僧正的高位。 出家者中,還有敏忠納言之子右衛門佐佐理,以及佐佐理之子若倉的菩提房文慶等,他們皆因皈依佛門而起禍避害。 總之,昭公只有長子時平的後裔衰敗下去,其四子忠平不僅官至從一品攝政關白太政大臣,而且一門皆出人頭地,執掌重權。 據說這是因為營公被發配時,當時的右大辦忠平暗地裡同情管公,不與兄長勾結,時常給發配的地方傳送消息,而結下友情的緣故。 時平之三子敦忠是三十六歌仙之一,人稱本院中納言,或批把中納言,或土御門中納言等等。 他以百人一首中的「與君相識后,心中添憂煩,莫若不識君,心靜一如前。 」為人所知。 正如嶺昔物語》所記載的那樣「此權中納言乃本院大臣之妻在原夫人所生,年四十,俊美風雅,品行端正,深為世人喜愛」。 他與時平不同,是個溫和善良的人物,而且繼承了曾祖父的血統,還是位多愁善感,熱情洋溢的詩人。 但是據《百人一首一夕談》里的記述,夫人在原氏從國經毛邪被時平帶走時,已懷上了敦忠,可見敦忠的確是國經的骨血,然而夫人是到了本院之後生產的,所以是作為時平之子撫育的。 果真如此的話,敦忠便是少將滋乾的胞弟了。 不過,筆者尚未找到《一夕談》記載的出處,或許是當時世間的傳聞也未可知。 這敦忠於天慶六年早逝后,一度博雅三位成了管弦樂班不可或缺的人物了,只要三位有事不能來,當日的演出便中止。 老臣們聽說后,無不嘆息「敦忠在世時,三位從未受到器重過」。 由此一事可誰知,敦忠之死為世人所惋惜,他不僅和歌優秀,還頗通管弦之道。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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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滋乾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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