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這樣認為。 」 「一旦錯了,我承擔責任!」鈴江激昂的話語消失了,但消失之後卻透出陰森。 「明白了。 」 「好。 因為長官沒有特別指示,所以我們認為,沒有必要敦促召開中央鳥獸審議會。 狩獵行政將一如即往。 老鼠果真增加的話,由林野廳去對付好了。 可惜的是,除非你所預言的十幾億隻老鼠出現,否則你將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出現十幾億隻老鼠?這種事決不會發生!如果發生,那就是神話的領域。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現在懂了吧?」 「對不起,請原諒。 」沖田轉身退下。 沖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悶頭抽煙,憤怒和恐懼參半,這是一種複雜的心情。 鼠群真的會出現嗎?他產生了懷疑。 心想,鈴江的說法也有道理,因為他從長官那裡得到指示,並和林野廳取得聯繫。 聽取了鼠害分布區剛好和落葉松結籽區相吻合的說明,因為那是統計資料上表現出來的數字,所以,僅憑這一點就是無法否定的。 ——然而,鳥獸異常繁殖和向東遷移,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鼠類增殖,其天敵也會增殖。 落葉松等樹木結籽,不能不說是異常繁殖的原因之一。 但是。 僅憑這一點並不能探求出向東遷移的原因。 「只有到現場實地調查!」沖田嘴裡嘟噥著。 他越來越感到不安,也許是我自以為是吧,他心裡這樣想,瀕臨滅絕的鳥獸突然戲劇佳地增殖,其根本原因怎麼也無法弄清楚。 也許,自己囫圇吞棗地接受了右川博士的竹子開花說。 想到這裡,沖田的恐懼加深了。 他恐懼的內心深處,還響著妻子說的那些話。 妻子說到了自己性格的本質,這種性格難道就不能做到自我控制嗎? 六 九月九日—— 沖田駕車去夜叉神嶺,同行的有右川博士和曲垣五郎。 汽車是曲垣供職的N報社——甲府分社的。 天氣晴朗。 沿御敕使川上去是蘆安村,蘆安村的盡頭是蘆安溫泉。 這是一座谷底村莊,環繞著千頭星山和梳形山。 從那裡沿羊腸小道上去是夜叉神隧道,隧道上部的山頂就是夜叉神山嶺。 沖田一行在溫泉稍事休息,他們走進一家茶館。 下午剛過,茶館里就幾乎沒有顧客了,一個中年婦女送上來茶水和竹葉餅。 「您不會嫌麻煩吧?想跟您打聽點事。 」曲垣叫住那個女人,試探著問。 「什麼樣的事呀?」女人站住了,臉上陪著笑容。 「在嶺上發現過死人的白骨吧?」 「對呀!總覺得怪嚇人的,那事。 請同客人,您是報社的先生嗎?」女人看見了汽車上面的社旗。 「是的。 」 「你們是為大地震來的吧?」 「大地震?為什麼?」 「前些天,黃鼠狼從四周山上跑下來。 又過了十來天,那對殉情的男女死屍就變成了白骨。 光這一件事不盤夠奇怪了嗎?野獸從山裡跑出來的時候,那就是要發生大地震啊!」女人表情嚴肅,巡視著沒有其他客人的茶館。 「您是說光這一件事就夠奇怪?」正在吃竹葉餅的右川博士插問了一句,「另外還有別的事嗎?」 「有啊。 」女人用當地土語回答,同時使勁點了一下頭說,「沒幾天,獵人喂的一條狗就不見了……」 「是獵犬嗎?」 「是獵犬。 」她說那狗是村裡一個叫橋場幸吉的人餵養的,是一隻紀州犬,今年七歲,大約在十天前不見了。 在非狩獵期,那狗獨自在山上野炮,幾年來都是這樣。 可上次跑出去后就杏無蹤耬。 那狗氣性很大,能和豬斗架。 照理說,山上沒有它的對手。 橋場幸吉發誓要把它找回來,可過去好幾天了,連個影子也沒有。 只能判斷那隻狗死了。 狗是絕對不會迷路的,如果活著就該回來才對。 「活動量大的犬是不生病的……」女人表情憂悶地望著右川的白髮,說:「講到白骨死屍,人們議論紛紛,說是恐怕有什麼東西住在山裡。 」 「是老鼠,對不對?老鼠不是在急劇增加嗎?」 「老鼠?不對。 」女人詫異地招搖頭。 「竹子怎麼樣?竹子正在開花吧?」 女人對這個問題仍然搖頭否認。 她的表情好象是一個正打聽奇聞的老人。 女人離開座位后,曲垣說:「如果不是竹子開花的話,也就沒有老鼠。 山裡面到底住著什麼呢?」 右川吃著竹葉餅沒有回答。 沖田望著遠處的山脈,臉色陰沉。 他很遺憾,預感到這次調查是自己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曲垣不相信右川博士的推測,即所謂將要出現十幾億隻老鼠的說法。 他認為那種說法是荒謬的。 鳥獸異常繁殖,原因不明的遷移,對沖田來說,大概是囫圇吞棗地接受了右川的觀點。 他認為沖田到長官那裡直接申訴是輕率的表現,不象一個國家工作人員的所為。 他那直來直去的言行雖然痛快,但作為官署的一員,則是越過了不得逾越的雷池,他如果不能自圓其說,那只有一敗塗地。 強行告請年度休假的沖田面前,橫著一堵堅固的牆壁。 對於鼓勵沖田找長官直接申訴的右川博士,曲垣認為他的輕率與他的年齡不符。 三個人離開茶館,按右川的指引鑽出夜叉神隧道,又趕了了好長時間路。 右川用望遠鏡眺望左右的山表。 山上紅葉似火,春天從山腳紅上去,秋天從山頂紅下來。 的確是這樣。 接近山頂,紅褐色更加突出,往下,色彩漸淡。 山風戲弄著落葉。 一進入十月,每當秋風吹來,樹葉就象山瓊雀起舞一樣婆娑搖曳。 山上到處都有竹林,山白竹長勢茂盛,一片青翠。 曲垣想象不出竹子開花時的情景。 但當讓想起優縣華開花的傳說時,苦笑了一下。 優縣華是印度佛教傳說中的一種植物,三千年才開一次花。 山白竹一百二十年一開花,周期也象優縣華一樣漫長。 超過人類壽命的年數,等於沒有一樣。 曲垣這樣一想,就覺得追尋山白竹開花是徒勞的舉動。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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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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