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更糟糕的是,當我把兩個門栓去掉,把門打開的時候,湧出一股強氣流,其奧無比,難以形容。 這扇門與封閉的過道都很低,比其他的門低。 我們必須彎著腰進去。 裡面躺著很多人,男人、女人、孩子,橫七豎八。 當光線照到他們臉上的時候,他們都站立起來,鎖鏈咯咯直響。 這是因為,這些不幸者的手鐐腳銬都用鏈子鎖在一起了。 他們破口大罵,吼聲震天,你推我擁,逼我後退,企圖擺脫他們狹窄的牢籠。 他們抓住我,舉起帶著手銬的拳頭對著我,特別激動。 但是,當他們聽我講了幾句肺腑之言后,憤怒的情緒就變成了歡快的氣氛。 大家歡呼雀躍,顧不得帶著手銬,紛紛來擁抱我,每個人都想握我的手,許多人熱淚盈眶。 我好不容易讓他們安靜下來,回答我提出的問題。 首領從遠處看著。 當我不再被緊緊圍困的時候,他趁機走到我面前: 「我說過,老鐵手不要指望我的幫助。 但是,有一個秘密我可以泄露給他了:那邊牆上有一把鑰匙,可以開鎖。 」 他是個半文明、半野蠻的人,也不忍目睹這種凄涼的景象。 他的良心驅使他告訴我這個信息。 我本來是不要他的提示,自己去尋找鑰匙的,因為我相信,鑰匙一般放在被囚禁者附近。 這樣也好,省了我尋找鑰匙的麻煩。 解救過程很快,大家互相幫助,不到五分鐘,鏈子部摘掉了。 大家把鏈子扔到一堆,想馬上到室外去,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們安靜下來。 如果吵鬧聲驚動了梅爾頓,他就覺察到我們的行動。 他要是來進攻我們,我們沒有取勝的把握。 所以,我安排大家拿起事先在坑道里發現的工具、榔頭和鑿子做武器。 最初,大家因為獲得解放而感到高興,沒有理會這位紅色人首領,可是現在,他們開始注意他了。 他們知道他是尤馬部落的首領,對他們悲慘處境起過什麼作用,想向他報仇。 我努力制止他們,防止他們當場痛打他。 我對他們說,他要作為我的人質,對我們大有好處。 我用這種方式,還是讓大家安靜下來了。 我們返回到山洞去,由於路窄,大家必須一個一個地走,隊伍很長。 所有的燈都點燃了,其中有幾盞礦燈掛在牆上。 由於中間有一道深淵,我們不能直接前往山洞,必須通過那個打開的牆洞。 我是最後一個離開那個牆洞的,離開以後把它堵住,先彎彎曲曲地向下走,然後往上爬。 山洞很寬敞,可以容納我們大家。 時間是三四點鐘,梅爾頓規定的最後期限快到了,我們必須天亮之前離開阿爾馬登,沒有時間交換意見了。 我從被解救者中挑選了十名強壯的男子漢,協助我和小敏姆布倫約人。 我提醒後面的人別離開山洞,以免被梅爾頓的人發現。 他們答應聽我的警告。 對於狡猾的蛇,我是不擔心的;相信他會恪守諾言,不會趁機逃跑。 上坡路不需要我尋找,我的同伴認識路。 整個上山過程是順利的。 對於警衛,我們不需要特別擔心,他們可能一直在偷聽我們,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們把我們當做朋友看待的。 井口建築物除了門以外,還有窗。 借著從窗口射進來的光線,我們可以看得清路,辨得清方向。 在建築物裡面,腳步的聲音很大,我們必須儘快前進。 三個印第安人懶洋洋地躺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我們用他們自己的腰帶捆綁起來。 每個人的嘴都被堵住,叫喊不得。 我們把他們弄到外面,藏到門外的偏僻地方。 我們的幾個人代替他們躺在那兒,使梅爾頓不能一下子識破事情的真相。 看起來,不需要別人幫助,我也能逮住梅爾頓。 不過,我還是帶著小敏姆布倫約人,以防萬一。 帶他一個人,勝過帶十個白人。 因為,白人不大熟悉這個未開化的西部的生活。 井口建築物中有幾盞小礦燈,我把它們點燃,掛在馬甲最高的鈕扣上。 這些小燈可以隨時藏進上衣裡面。 我希望在這座建築物的上部找到那個絞盤,可是沒有成功。 這就是說,它肯定在稍微靠下面的地方。 我不需要為此絞盡腦汁,因為梯子有幾節是露在外面的。 我登上去,小敏姆布倫約人跟著我。 這個口子的上部比下部寬得多,可以運送大件物品。 梯子搭在礦井的正方形附加建築物上面,絞盤就安裝在向下的口子上,由一個飛輪帶動。 一個直徑特別大的軸拉著鏈條,升降罐籠掛在鏈條上,它的三面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物件,第四面是寬闊的開口,也就是我們要找的入口。 我們往裡面細聽,沒有一點聲音,便輕輕地向前走。 我把燈遮蓋著,偶爾照一照前面的路。 通道很長,好像沒有盡頭。 我們終於看見右邊有一扇門,左邊也有一扇。 兩邊都吊著掛毯。 我以為他們還在睡覺,前進了幾步以後,聽見有人說話,我知道我猜錯了。 我們前面有兩扇門,是並排的。 聲音好像來自左邊的門,即梅爾頓的住所。 我們悄悄地靠近它,把蓋在上面的天花板推后一點點,見裡面點著一支蠟燭。 藉助燭光,我看清了房間的大致情況。 一張寬大的床擺在左邊角落,上面堆放著被褥。 房間中央擺著一張粗糙的桌子,桌子上放著兩支左輪手槍和一把小刀。 我還注意到裡面有幾個用樹枝做的矮板凳,右邊牆上掛著兩支獵槍,槍的旁邊是一個大皮包,很可能裝著子彈。 梅爾頓坐在桌子後面的矮板凳上面,和一個相貌醜陋的印第安女人談話。 看來,他們已經談了很長時間,只聽梅爾頓說: 「她使你們兩人都感到遺憾,所以你這樣關心我和她的事情。 」 「遺憾?」她說,「不,我們感到高興。 她不可能使我們感到遺憾,我們也不會使她感到遺憾。 」 話題肯定是關於尤迪特的。 「如果我向你們保證,她將不會再上來,你們會更加高興。 你們又會是兩個人,並且是你們自己的主宰。 你們對我忠誠,我會好好酬勞你們的。 」 「我們是忠誠的,因為您答應給我們這麼多美好的東西,我們相信您會恪守諾言。 但願您能夠抵擋得住您的敵人。 」 「對他們,我沒什麼可怕的。 他們都是傻子,竟敢到阿爾馬登來。 他們根本進不來,因為我們一得到情報就出擊,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 「可是我們聽說,他們有高大的溫內圖和一個勇猛異常的白人戰士。 這個戰士我不認識。 溫內圖就已經不容易戰勝了,他的計謀勝過所有的人。 如果他使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們的人誘騙過去,大部隊卻迅速進兵阿爾馬登,這兒不就沒人守衛了?」 「他進不來。 即使他真的來了,你們也會知道怎麼對付。 礦井裡不許外人進來,任何人都不能見到囚禁者。 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刀子要時刻準備好,放在絞盤旁邊。 不過,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 即使我們在阿爾馬登被打敗,懸岩仍然是牢不可破的堡壘。 特別要緊的是,不能使溫內圖和你們提到的那個女人涉足這件事。 」 時間緊迫,我不能再聽下去了。 於是,我撥開掛毯,走了進去。 「您弄錯了,梅爾頓船長,因為我們已經到了。 」 在這一瞬間,我控制了他的手槍和小刀。 他如果想來奪武器,一定要從我身邊經過。 可是,他沒有前進,而是像魔鬼一樣往後退。 「老鐵手?活見鬼!」他驚叫起來,「溫內圖也在!出去,去執行任務!這就是你所說的白人。 」 這個呼叫是針對印第安女人的。 她想迅速離開,可是我抓住了她,把她拽了回來,扔在床上。 這時,小敏姆布倫約人進來,把她逮起來。 她試圖掙扎,沒有跑脫,便朝門外喊叫,重複著幾句印第安語。 我聽懂兩個單詞:阿拉、阿克瓦。 第一個詞是女人的名字,第二個是刀。 這些話大概是喊給住在上面的另一個印第安老婦人聽的,要她去執行任務。 我們制服了這個醜女人,可是沒法制止她的喊叫,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要集中在梅爾頓身上。 他擁有的惟一武器是矮板凳,伴隨著一陣可怕的咒罵聲,他伸手抓住那個矮板凳,對著我扔過來。 但是,我躲過了,竄到他下面,把他舉起來,往牆上一扔,他像散了架似的,摔倒在地上。 這時,一個女人回話的聲音從在外面的通道上傳過來。 梅爾頓想站起來,我緊緊地卡住他的脖子。 他試圖用膝蓋踢我,我閃身躲過。 我對付他並不費力,本是不需要別人幫忙的,可是小敏姆布倫約人還是過來幫我。 角落裡放著幾根套索,他用其中一根捆綁住梅爾頓。 他把這個傢伙料理完畢以後,我命令他: 「留在這兒!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 我藉助燈光,趕緊往升降室跑,剛離開房間,就聽見前面絞盤在響。 我趕到升降室口旁邊的時候,見一個老婦人正站在絞盤旁邊,手裡拿著刀子,要砍斷鏈子。 那鏈子是用幾股非常結實的鏈子擰成的繩索,固定在軸套上面。 我搶上前去阻擋,可是晚了一步,這個老婦人已經手起刀落,砍斷了皮帶,整個鏈子發出沉重的嚓嚓聲,掉進了深深的礦井,沒有人能夠把它重新拉上來。 我理解梅爾頓對那個印第安女人說的「你們也會知道怎麼對付」這句話的意思了。 這些婦人在遇到特別大的危險、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有權當機立斷,破壞絞盤,切斷鏈子。 梯子只通到絞盤處,再往下就只能用升降罐籠了。 只要鏈子在底下,就不可能,至少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內不能到達礦井底下,被囚禁者只能繼續受折磨。 只要他們在底下,就沒有人說出是誰把他們帶到井下去的。 梅爾頓這一著夠毒辣的,一般人不可能識破這種魔鬼般的毒計。 看到這種情況,我不寒而慄,也慶幸自己找到了坑道。 如果沒有找到坑道,我可憐的同胞在井底下就孤立無援,饑寒交迫。 我把這個婦人拖進通道,推入梅爾頓的房間。 她沒有做多大反抗。 梅爾頓見她進來,對她投以緊張和憂慮的目光,問道: 「鏈子在底下?」 「在。 」她冷笑著點點頭。 他發出一陣沙啞的大笑,用諷刺的口吻對我說: 「魔鬼知道,您是怎麼上來的。 您雖然命大,對我的偷襲取得了成功,但是您的目標達不到了。 」 「哪個目標?」我毫不在意地問。 「您了解得和我一樣清楚。 我當然不會講出您要說的話。 這些話以後可能會被用來作為反對我的證據。 」 「我找德爾阿羅約莊園的工人。 他們在哪兒?」 「我不知道他們的任何情況。 他們在前往阿爾馬登的路上,還沒有到達。 我跑到了他們的前面。 」 「您為什麼讓鏈子掉進礦井?」 「我?您剛才也聽到了,是這個婦人乾的。 」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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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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